出租车刚拐过医院门口,顾轩就让司机停了车。
他没进家,也没回单位,而是拎着药袋钻进路边一家连锁酒店。前台扫码登记,他递上一张临时身份证,名字是假的,地址填的城南老区。房间在七楼,朝北,窗外是条背街,路灯坏了两盏,监控死角。
进门第一件事,拉窗帘,关手机,从包里翻出备用笔记本。这台机器没联网记录,系统重装过三次,每次用完就格式化。他插上U盘,里面是昨晚拍的账本照片,还有宏信事务所近三年的中标记录。图像有些模糊,但关键数据都能辨认:三笔总计一千八百万的资金,打给三家空壳公司,再通过离岸账户回流,最终进了张宏表弟名下的地产项目。
光有这个,还不够。
他打开文档,开始整合。把资金流向做成箭头图,把发票编号和审计报告日期列成表格,再附上红塔山烟头的销售点异常——老刀烟酒三年前就关门了,系统却显示最近有采购记录,明显是人为伪造线索,想引他踩坑。
他冷笑一声,把实际金额一千八百万改成三千万。
不是为了骗人,是为了炸人。数字越大,内部越慌。一慌,就容易自乱阵脚,互相甩锅。
写完报告,他加了句:“你们一直在找的‘保护伞’,就藏在这笔三千万里。”然后匿名发给三家媒体邮箱。发送时没用Wi-Fi,特意跑到一楼大堂,插上公共充电站的线,借临时热点上传。发完立刻拔掉,笔记本恢复出厂设置,U盘扔进马桶冲走。
做完这些,他靠在床头,左手肘火辣辣地疼。伤口没处理干净,已经开始发炎,体温有点往上走。他吞了两粒退烧药,闭眼躺了会儿,又爬起来,把药瓶标签撕掉,连同包装袋一起烧了。
第二天早上,他蹲在便利店门口抽烟。
不是真抽,是借火点烟的动作遮脸。手机用的是新卡,新闻App刷了十几遍,首页风平浪静。没有城南旧改,没有张宏,连“资金异常”四个字都搜不出来。
他掐了烟,走进旁边一家面馆,点碗牛肉面,边吃边用手机打热线。
“喂,市晚报爆料热线吗?我是个普通市民,想问下你们最近有没有收到关于城南拆迁项目的举报材料?听说有干部拿项目钱搞私人开发……”
对方语气敷衍:“我们收到的线索很多,正在核实。”
“那要是有人提供账本照片呢?”
“如果有确凿证据,我们会跟进。”
顾轩挂了电话,低头吃面。
第三天清晨,他正坐在医院输液室等护士叫号,手机震了一下。
本地新闻App弹出推送:《某局干部涉千万资金去向不明,城南旧改项目再陷舆论漩涡》。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文件扫描件,但能看清“宏信会计事务所”的公章,还有“资金拨付确认书”几个字。报道没点名,但提到“知情人士称,该项目存在虚假审计、资金回流等重大嫌疑”,并引用一段内部聊天记录截图:“领导说了,只要账做得平,没人敢查。”
顾轩盯着屏幕,心跳每快一分。
他知道,成了。
更关键的是,那句“知情人士称”被加粗了。这不是普通编辑的手笔。这是暗号。他和妻子生前约定的接头标记,只有她最信任的几个人知道。
说明有人接住了球。
不到半小时,微博有人发帖,标题《城南三千万去哪儿了?》,附上一张资金流向简图,正是他报告里的箭头图,但做了匿名处理,只标公司代号。很快被财经大V转发:“这流程,典型的洗钱闭环。”
#城南旧改资金疑云#冲上热搜本地榜第一。
终于,张宏的回应来了。一份简短声明,说项目“手续齐全、流程合规”,欢迎社会各界监督。语气硬,但没底气。越说合规,越像心虚。
顾轩冷笑。这种回应,等于认怂。
下午两点,市纪委官网更新公告:“针对近期反映的城南旧改项目相关问题线索,已成立专项调查组,正依法依规开展核实工作。”
他坐在输液室,电视正播这条新闻。
针头扎在手背,血一滴一滴往管子里走。他拇指缓缓摩挲着袖口那道布纹,一下,又一下。没笑,也没松口气,只是眼神沉了下来。
初步胜利。
不是终点,是开战的号角。
公告发布二十分钟后,他拔掉针头,护士追出来:“你这还没输完呢!”
“没事,回去再补。”他塞了张百元钞在她手里,“麻烦了。”
走出医院,他没打车,走着去了地铁站。七拐八绕,换三条线,最后从城西出口出来,拐进一条老巷子。尽头有家修车铺,招牌写着“老刀汽修”,但门面窄,工具脏,不像正经生意。
他站在对面,假装看手机,余光扫着店里。
一个穿工装裤的男人正在拆轮胎,左手戴皮手套。身形、站姿,和昨晚工厂里那人有点像。
顾轩没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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