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逋深知自己当前的处境,用如履薄冰四个字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无论是梦蛊还是问蛊,都不是善茬。然而,若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暂时合作的对象,问蛊似乎更为直接,至少它的野心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不像梦蛊那般遮遮掩掩,令人难以捉摸。
想通这一点,他开口问:“你主动找我,总不会只是为了闲扯吧?”
问蛊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梦蛊身为创世蛊元之一,力量太过强大。本座想过了,即使占据了你的元神,也未必能得到你的身体。既然如此,本座可以与你合作,先对付问蛊,以及苦海下的大祭司。”
“那我有什么好处?”
“本座在此立誓,在打败梦蛊之前,绝不再攻击宿主。”
“有关问之法则,我日后可否随意使用?”
“身为宿主,当然可以随意使用法则之力,只要你能承受相应的代价即可。”
“你这话等于没说。”李逋忿忿道。
“宿主就知足吧,本座介于虚实之间,成为我的宿主,不但能使用残缺的问之法则,还能使用熵烬菌络。”
“熵烬菌络?你说的是白色菌丝”
“不错。日后你会慢慢明悟它的妙处的。”
“对了,你刚才说问之法则是残缺的?这话什么意思?”
问蛊的竖瞳微微收缩,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冰冷:“知蛊老人夺走了本座的尾巴。”
听到‘知蛊老人’四个字,李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叛京遗址,那个驾驶狼头机甲的大头老人。
“如果以后我帮你找回尾巴,你可给我什么报酬?”
“凭你?”问蛊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如果你能打败知蛊老人,找回本座的残体,本座愿永生永世侍奉你。”
这时,炎髓蛊再度暴动起来,那股对鲜血的渴望,从脊椎直冲神经。
问蛊不再多言,主动帮助李逋压制炎髓蛊。
无数的菌丝钻入李逋体内,覆盖在他脆弱的血管和经络上,菌丝随着炎髓蛊的高温不断死亡与重生,一次又一次,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
炎髓蛊“挑衅”,不断啃咬蔓延的菌丝。
“小小凡蛊,也敢逞凶!”
问蛊的菌丝已适应了环境,开始分解血液中高温能量,将其转化为温和的力量,重新注入经络。随着时间的推移,菌丝表面浮现出淡淡的赤光,像在血管上覆盖了一层保护膜。
孙洛川见他呼吸平稳,额头的冷汗止住,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你累了吧?坐下歇会儿。”李逋睁开眼。
“我没事。”孙洛川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
李逋勉强笑了笑,往床内侧挪了挪,轻声道:“床够大,你也躺会儿吧。”
孙洛川抬手作势要打,但见他目光真诚,手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去。犹豫片刻,她侧身躺下,背对着李逋,动作略显拘谨。
“好好休息,我守着你。”李逋低声道。
孙洛川本想反驳,但一躺下,疲惫便如潮水般袭来,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轻轻交织在一起。屋外,夕阳的余晖洒进窗棂,为这片刻的宁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李逋此刻觉得心中无比踏实,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痛苦都在这一刻被悄然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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