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栈是私人开办的贩卖机构。
京都牙栈,位于城中的一条偏僻巷子里,巷子狭窄而曲折,两旁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李逋扫视周围。
见青砖墙高耸,墙头有尖锐的铁刺,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即便是正午时分,巷子里也是一片阴冷。在巷子深处,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门环,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窥视孔。
门后站着两个守门汉子,一眼能看出皆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其中一个汉子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另一个则抱着一根铁棍。这两人听到脚步声,立刻警觉起来,望着走近的黑影:“站住,谁!”
张维平摘下帏帽:“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两个汉子看清来人,立刻收起凶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原来是张爷!小的眼拙,没认出来,您别见怪!”
握刀的汉子赶紧上前一步,殷勤地说道:“张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来牙栈?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货?”
张维平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少废话,开门。我带了两个尖货过来。”
那两个汉子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这就开门!”
另一个汉子赶紧掏出钥匙,麻利地打开门锁,推开门后,恭敬地站在一旁:“张爷,您请进!”
张维平转身朝巷口的方向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两个轿夫,将一顶小轿抬进牙栈。
李逋掀开轿子,跳出来,见牙栈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门上贴着编号,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或痛苦的呻吟声。
四个轿夫对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不安。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对张维平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颤抖:“大爷,小的们已经把货送到了,是否能回去了?”
张维平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辛苦了,这是你们的工钱。”
两个轿夫接过银子,脸上露出喜色,连连点头哈腰:“多谢大爷!多谢大爷!”然而,他们刚转身,张维平却突然冲门口的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大汉立刻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李逋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开口提醒,被孙洛川拦住。
只见那两个大汉猛然出手,一人捂住利刃,另一人抽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他们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轿夫们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倒了下去。
李逋瞳孔一缩,心中暗骂:“这些家伙,果然是心狠手辣之徒!稍有不慎,我和洛川就可能步这些轿夫的后尘”
张维平却像没事人一样,语气轻松:“行了,咱们进去吧。”
李逋和孙洛川对视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朝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张维平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发出“咔嗒”一声,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墙上挂着各种奇怪的器具,有的像是刑具,有的则像是祭祀用的法器。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张维平走到桌前,回头看向李逋和孙洛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接下来,先说说,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
李逋故作镇定,脸上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回张爷的话,小的叫陈三两,是从青石镇来的。家里穷,爹娘养不起,就把我卖了。”
张维平眯起眼睛,似乎对李逋的回答有些怀疑:“青石镇?那地方可不近啊。你是怎么到孙公镇的?”
李逋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小的跟着商队来的,路上走了好些天。到了孙公镇后,商队的人就把我卖给孙家了。”
“什么商队,人牙子罢了。领头的叫什么?”
“小的不知。”李逋明白编的越多,漏洞往往越多。
张维平眯起眼睛,似乎对李逋的回答有些怀疑,指着孙洛川:“小丫头,你叫什么?”
李逋抢过话头,语气自然地说道:“她叫一秤金,她娘是青石镇的寡妇。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把她卖了,换了一秤金子,所以叫这名儿。”
孙洛川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小声附和道:“是……是的。”
张维平挑了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一秤金?陈三两?怎么听着像是一伙的?”
李逋脸上堆满了憨厚的笑容:“俺和她常在镇口玩,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俺们村打听打听。”
张维平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就凭你俩小老鼠?也值得我去打听?”他走到李逋面前,伸手捏住下巴,目光阴冷:“小子,你胆子不小,但我劝你老实点。在牙栈,没人能骗得了我。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在撒谎,哼,就别怪大爷下手狠了。”
李逋心里一紧:“张爷,小的不敢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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