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断碑时,苏璃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她垂头望着怀里团绒,幼猫的鼻尖还泛着青,可胸口那枚银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极了雪地里跳动的炭火星子。
她手指轻轻抚过幼猫耳尖,那里的绒毛被血渍粘成的硬绺已经软了些,带着点潮乎乎的温度——是方才她用掌心捂了半日的结果。
喵......
极轻的呜咽撞进耳膜。
苏璃浑身一震,低头正撞进团绒半睁的猫眼。
那双眼瞳原本是清透的琥珀色,此刻蒙着层水雾,像被雨水打湿的琉璃珠。
幼猫前爪虚虚扒拉她衣襟,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咕噜声,尾巴尖颤巍巍扫过她手腕,像片飘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崽崽醒了!小烬从她膝头弹起来,九条狐尾炸成蓬松的火焰状。
它凑到团绒面前,红瞳里映着幼猫迷蒙的小脸,突然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耳朵,可算舍得睁眼了?
你妈为了你,把半条命都搭在碑池里了。
团绒的爪子慢慢攀住苏璃衣襟,像片枯叶般轻。
它歪着脑袋看她,忽然伸出粉粉的舌头,舔了舔她沾着血渍的指尖。
苏璃喉结动了动,喉咙里像塞着团浸了水的棉絮。
她把幼猫贴在自己心口,能听见对方的心跳混着自己的,一下一下,撞得胸腔发疼。
叮——
图鉴突然在她膝头展开。
第七页空白的纸面泛起幽光,一座倒悬的陵墓轮廓缓缓浮现,石砖缝隙里渗出暗红的纹路,像凝固的血。
下方两个古篆字浮起时,连空气都跟着一滞。
小烬爪子搭在图上,狐尾尖轻轻抖动:这不是归藏府的分支......它的声音低下去,是皇陵地宫最深处的伪棺区。
传说埋着位不愿入轮回的帝王,棺椁倒悬在龙脉上,用尸气镇着国运。
苏璃手指骤然收紧,团绒被她抱得更紧了些。
幼猫不满地哼唧,爪子轻轻推她胸口。
她却像没听见,盯着图上扭曲的龙脉轨迹:我爹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前,喝得醉醺醺的。她声音很轻,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说虚冢里没有帝王,只有块会哭的碑。
阿幽瘸着腿凑过来。
它焦黑的皮毛下,新长的绒毛泛着嫩黄,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芽。
残瞳里的灯焰晃了晃,映出苏璃泛冷的眉眼:你是说......
归藏府的迁跃阵根本没指向地底深渊。苏璃调出图鉴里的星图残迹,指尖划过那些原本向下的光轨,他们借龙脉倒流,把整个归藏府嫁接到皇陵地宫。
用国运养权柄,用帝王棺镇碑鸣——她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冰碴子,好大一盘棋,连我爹当年发现的,都是他们要找的钥匙。
怨魄七号的魂体从祭位飘过来。
他青灰色的指尖擦过图上虚冢的轮廓,黑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石砖上溅出细小的窟窿:守碑府这百年都在找能承载七碑权柄的容器。
他们以为你收了六碑,就该是那个容器......他突然剧烈咳嗽,魂体淡得几乎透明,可他们算漏了——
算漏了我根本不稀罕当容器。苏璃接口。
她低头吻了吻团绒的额头,幼猫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爪子还攥着她一缕发丝。他们要权柄,要碑鸣,要天下人跪服。
可我只要......她抬眼时,眼底翻涌着赤焰,要他们把从崽崽身上拿走的,从所有被他们碾碎的魂灵身上拿走的,连本带利还回来。
阿幽突然挡在她身前。
它残瞳里的灯焰烧得更亮了,焦黑的尾巴拍在她脚边:去王都?它低吼,每说一个字都像在磨牙齿,三大守墓世家的机关阵,皇室供奉的镇陵兽,还有归藏府那些不要命的死士......
所以才要现在去。怨魄七号擦了擦嘴角的黑血,突然笑出声。
他的魂体在风里晃了晃,像团快被吹灭的烛火,他们刚丢了心(指团绒的心脏晶体),中枢乱成一锅粥。
现在不打,等他们缓过劲来封了龙脉......他没说完,可在场的谁都懂——那时苏璃连虚冢的门都摸不着。
苏璃把团绒小心裹进小烬的狐裘里。
幼猫在温暖的毛窝里蹭了蹭,尾巴卷成个毛球。
小烬蹲下来,让狐裘更稳些:我带它走密道,你在城门口放烟火。它红瞳眯成细线,可你怎么混进皇陵?
那里的守墓人连只苍蝇飞过都要差三倍儿。
苏璃从袖中取出枚漆黑玉符。
玉符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咒文,边缘有火烧过的焦痕。半月前在西市,有个疯老头拽着我袖子哭。她指尖摩挲玉符,他说这是盗陵令,见令如见尸,夜行不问主。
小烬的狐耳抖了抖:百年前摸金校尉尸先生的信物?
我听说他......
死在自己盗的斗里,尸体被机关钉在主棺上。苏璃替它说完,可他的令还在。她捏碎玉符,黑灰在掌心盘旋,空中突然浮起一行血字:夜行不问主,见令如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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