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我们足足震惊了十几秒。
“小灿,”我沉声道,“联系你留下的守护者。我需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灿点了点头,闭上双眼。作为这个世界亡灵体系的奠基者之一,他与当年留下的后手——那株由他亲手改造、灌注亡灵本源之力、并赋予了守护职责的【不朽骷榕妖】——有着独特的灵魂链接。
然而几秒钟后,小灿的眉头皱了起来。
“联系上了,但……”他的声音带着困惑与一丝不悦,“反馈很模糊,而且……有种疏离感。”
“它在哪?”
“东北方向,大约两百公里外,一处能量浓度很高的山上,似乎被建成了什么……神殿?”小灿睁开眼,“它在吸收信仰之力,很多、很杂的信仰之力。而且对我的召唤响应迟缓,像是……不太想搭理我们。”
“不想搭理?”影梭挑了挑眉,“你这‘守护神’架子挺大啊。”
“去看看吧。”我做出决定。眼前这动物城的谜团,或许能从那个吸收了数百年信仰之力的“守护神”那里找到答案。
我们没有惊动那只还在热情招揽生意的鼩鼱老板,迅速脱离主城区,朝着小灿感知的方向疾行。离开城市后,景象逐渐恢复正常——广袤的田野、茂密的森林、起伏的山脉,虽然也能看到一些兽化人在田间劳作或林间穿梭,但至少不像城里那样密集和“文明化”。
两小时后,我们抵达了一片连绵的山脉前。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晕中,山腰至山顶修建了层层叠叠、风格古朴的石质建筑,一条蜿蜒的石阶如同天梯般直通山顶。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里散发出的、混杂着生灵愿力与植物生机的特殊能量场。
【先灵神殿】
山门处的石碑上刻着这四个古朴的大字。石碑旁,几名顶着狼头、鹿头、猿头,身穿简易皮甲或布袍的兽化人守卫正在巡逻。他们实力普遍只有二阶,但神色虔诚,举止庄重。
我们没有硬闯,小灿直接释放出一缕精纯的亡灵本源气息——那是当年他留在骷榕妖灵魂核心中的“印记钥匙”。
守卫们感受到这股气息,先是惊恐,随即似乎收到了某种指令,纷纷跪伏在地,让开了道路。
沿着石阶向上,沿途能看到更多兽化人信徒。有三阶的熊人苦修者背负巨石缓慢攀登,有四阶的鹰人祭司在山壁开凿的洞窟中冥想,他们无一例外地对小灿散发的气息表现出敬畏,但眼神深处,似乎也有一丝……茫然?仿佛在疑惑这陌生的气息为何能引动他们信仰的“榕神”亲自放行。
越往上,信仰之力越浓郁。那不是纯粹的、高质量的信仰,而是掺杂了无数个体琐碎愿望、恐惧、感恩、祈求的浑浊愿力洪流。寻常生灵长期浸泡在这种力量中,心智极易被扭曲。
终于,我们登上了山顶。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平台,中央并非宏伟宫殿,而是一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巨树!
它高达数百米,树干需数十人合抱,树皮呈现一种死灰与暗金交织的诡异色泽,仔细看去,那“树皮”分明是无数扭曲的、已经木质化的人类与兽化人面孔!树枝并非普通的枝叶,而是一条条垂落、舞动、表面覆盖着细密鳞片或绒毛的触须状气根。树冠遮天蔽日,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只微微睁开的眼睛,闪烁着淡金色的、仿佛有自我意识的光芒。
巨树根部深深扎入山体,与整座山峰的地脉连接在一起。树干上悬挂着无数兽皮卷轴、骨制符牌、金属铭片,上面写满了祈愿的文字。树周围跪伏着至少上千名兽化人,他们低声诵念着含混的祷文,身上的愿力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巨树。
这就是不朽骷榕妖。但和当年小灿留下它时相比,它膨胀了何止百倍!气息赫然达到了五阶领主级!只是这气息虚浮不堪,能量波动混乱,就像吹胀的气球,空有体积,内里却是一团乱麻。
小灿站在平台边缘,脸色阴沉。他再次尝试通过灵魂链接沟通,传递出明确而带着问责意味的信息:“醒来,回答我,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巨树……或者说,不朽骷榕妖,那无数“叶眼”微微转动,聚焦在我们身上。一股混杂着慵懒、傲慢、疏离以及一丝不易察觉心虚的精神波动,如同沉闷的雷声,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哦……是……当年的‘塑造者’啊……许久不见……你……变弱了……”
它的反应迟缓,语调拖沓,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美梦中被轻微打扰,很不耐烦,又带着居高临下的评判。
“至于这个世界……很好……在我的守护下……欣欣向荣……这些生灵……自愿供奉我……赋予我力量……我庇佑他们……很公平……”
“回答我的问题!”小灿的声音冷了下来,“具体的变故!这些兽化人怎么回事?还有,我感应到地下有异常的亡灵波动,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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