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只在刹那。
那股由玉扣爆发的热流似乎后继乏力,或者说……被脊椎天堑所阻?撞击不过一瞬,它便如同潮水般飞速倒退收缩,沿着来路迅速退却回玉扣之中!
热流消失了。如同幻觉。
但右手手背上沾染的鲜血……却干了。
不是风干,不是凝固。是仿佛被某种存在彻底地、凶狠地“吮吸”进了玉扣深处!留下的手背皮肤异常干净,只有几不可见的暗红血丝痕迹黏附在皮肤皱褶之间,仿佛从未被那么多浓血浸染过!
景云岫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破败的风箱。刚才那一下强行挣动几乎彻底绞断了脊椎连接的绳索,身体每一寸都在哀嚎。但诡异的是,随着那股热流的退去,虽然剧痛依旧,一种如同沉入深水般的冰冷凝滞感竟悄然取代了之前的虚脱欲死!虽然痛苦仍在,意识却诡异地稳固了下来!
像是……回光返照?不!更像是一根无形的钢索,强行将她濒临散架的意识核心捆扎固定在了这残躯之上!
代价就是——剧痛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纯粹!每一秒都如同酷刑!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眼球仿佛被砂纸摩擦着,视线缓缓落在身前那片——刘胖子捧上来、散落在泥污中反射着微光的碎银和铜钱上。
银子……三百两……
贪!婪!
这个字眼如同火焰舔舐着干枯的柴薪,在她冰封的眼底烧灼。脊椎的断裂带来的不仅仅是剧痛,更是对躯体彻底的失控。双腿如同不属于自己,软泥般毫无知觉。但这三百两,她必须带走!就在这间血腥牢笼里!
她用还能勉强控制的左臂,如同被铁锈卡死的机括,一点点地撑着地面,让沉重的残躯侧翻起来。腰肢以下没有任何支撑点,只能依靠左臂和残存的腰部力量强行拖曳着整个下半身,在冰凉刺骨的泥地和干涸发硬的血污上缓缓摩擦移动!
每一个极其微小的挪动距离,都伴随着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和皮肉擦过粗糙地面的痛苦摩擦!脊椎的剧痛在此刻变成了持续轰鸣的背景音浪。
近了……
一点点蹭到那片散落的银光近前。
她伸出颤抖不止的左手,五指痉挛地张开,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精准,朝着其中最大的一块碎银子抓去。指尖冰冷,死死捏住那带着凉意和泥土腥气的金属块。
入手微沉。
一种冰冷而真实的触感沿着神经蔓延。
她停顿了极短的一瞬。这块银子,大概……二两?
左手五指猛地收拢!指关节因过度用力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沾着泥土的粗糙银块棱角硌进掌心的嫩肉里,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却奇异地压过了脊椎深处咆哮的洪流。
不够。远远不够。三百两,是铺路的基石。
她不再看那块碎银,匍匐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侧着头,眼球艰涩地转动,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向银钱堆旁那个张头儿呕吐出来的、散落的几枚更小的铜板——是之前被刘胖子硬塞进去又呕出掉落的几枚。上面甚至还粘着发白的涎水和暗黄的胃液痕迹。
粘糊糊,冰冷而肮脏。
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连眉心都不曾皱一下。
她左侧身体紧压着地面,右手依然死死攥着那枚冰凉吸血的玉扣。左手再次伸出。那只沾着泥土碎银的手掌,五指微张,带着一种绝对理性的冷酷,精准地按在了那几枚粘满了唾液呕吐物的铜板上!
五指猛地向内一收!带着粘腻的液体触感,将这几枚染着秽物的铜板连同掌心那块碎银紧紧攥在左手心!
刺鼻的酸腐和食物残渣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手掌。
她动作毫不停顿。攥紧这只沾满了金钱与污秽的手,拖曳着残破不堪的下半身,如同一条被剥了皮的蛇,在冰冷腥臭的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朝着屋角那口早已空空如也的粗陶水缸蹭去。
没有表情。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专注。将手中粘腻的铜银粗暴地一把塞进破水缸里那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泥灰深处。手掌在水缸冰凉粗糙的陶壁上草草蹭了几下,抹去掌心粘腻的污物。
然后,继续。
挪动。伸手。抓取更大或更小的一块银子,或一枚两枚铜钱。动作单调、机械,却带着一种精确到残酷的效率。每一次抓取都伴随着身体的摩擦和骨骼的呻吟,每一次停下,身体都以更僵硬的姿态凝固在冰冷的泥地上喘息片刻,眼睛死死盯着下一块目标的位置,如同一只被饥饿和伤势双重折磨的野兽,在绝境中精准地舔舐着猎物最后的血肉。
那些粘腻和秽物?根本不存在于她的感知中。此刻的她,如同一架被剧痛和贪欲强行驱动的血肉磨盘,只有一个指令在烧红的轴承里疯狂转动——三百两!所有!一点都不能少!必须带走!
时间在她的世界里被切成了无数碎块,每一秒都是煎熬,也是前行。当最后一块散发着冰冷光泽的碎银(甚至是一枚被踩进泥里的铜钱)都被那只沾满污迹和腥臭、指节处因过度用力而擦破渗出血丝的手掌抓起、塞进水缸深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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