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剑首阁的石桌上摆着刚温好的牛乳。
方源将最后一块荷花酥推到镜流面前，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
“这周末，去办结婚证吧。”
镜流捏着酥皮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时，耳尖还沾着点晨起的薄红：
“会不会太快了？我们……”
“不快。”
方源打断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玉钏。
那是十年前他从域外带回来的，据说能护持心神，这些年镜流从未摘过。
“十年都等了，再等下去，我怕你被景元他们的玩笑话绕进去。”
镜流想起前几日景元凑过来打趣，说
“方将军要是再不求婚，怕是要被长乐天的仙侍们抢着提亲”，忍不住笑出声。
她轻轻挣开方源的手，咬了口荷花酥，甜香在舌尖散开：
“好，那就这周末。”
方源的眼底瞬间亮了些，伸手替她拂去嘴角的酥渣，动作自然又亲昵。
这些年他在罗浮民众面前是沉稳威严的方将军。
可在镜流面前，总像个得了糖的孩子，连眼神都软得发暖。
转眼到了周末，两人换了身素净的常服。
镜流穿了件月白色长衫，发间别了支玉簪。
方源则是墨色衣袍，腰间挂着那支陪了他多年的竹笛。
走到民政司门口时，镜流还忍不住攥了攥方源的袖口：
“要不……我们下午再来？现在人好像有点多。”
“怕什么？”
方源反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道：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两人刚走进大厅，前台接待的仙侍林阿瑶就立刻直起了腰。
她早就听说方将军和镜流剑首时常一同出入。
前几日还在长乐天看到两人并肩买零食。
此刻见他们过来，还以为是巡查民政司的事务。
连忙把桌上的文书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堆起标准的笑容：
“方将军，镜流剑首，请问是来核查物资登记的吗？”
“我这就把近期的台账拿给您看。”
方源牵着镜流走到柜台前，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登记本上，语气平静却清晰：
“不用，我们是来办结婚证的。”
“啊？”
林阿瑶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瞪圆了眼睛，下巴差点没合上。
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捡起笔，手忙脚乱地翻找登记表：
“可、可以可以！您二位稍等，我这就给您拿表格！”
她低头填表格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罗浮谁不知道方将军和镜流剑首的情谊？
这早就成了罗浮人民私下里最爱的故事。
如今两人终于要办结婚证，她心里比自己办喜事还高兴。
“麻烦二位填一下基本信息。”
林阿瑶把表格和笔递过去，目光忍不住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
又飞快地移开——怕打扰了这难得的氛围。
镜流接过笔，指尖划过“年龄”一栏时，没有丝毫犹豫，写下“900岁”。
林阿瑶凑过来一看，瞳孔微微一缩，心里顿时生出敬畏。
她早就知道镜流剑首是罗浮的老臣，却没想到竟已守护罗浮近千年。
当年丰饶孽物大举入侵时，正是镜流剑首带着云骑军死守。
才护住了罗浮的百姓，这份恩情，罗浮人从未忘记。
“方将军，该您填了。”
林阿瑶看向方源，语气比刚才更恭敬了些。
方源接过笔，目光落在“年龄”上时，却顿住了。
他皱着眉，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历经四次转世，具体活了多少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初遇镜流时，他已经在星际间漂泊了数百年……
他笔尖一顿，在表格上写下“5000岁”。
“！”
林阿瑶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她盯着那个数字。
眼睛都直了。
仙舟长生种的平均寿命不过700岁，镜流剑首900岁已经是罕见的长寿。
方将军居然有5000岁？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
镜流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扯了扯方源的袖子：
“你……你确定是5000岁？”
方源放下笔，一脸坦然：
“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数。”
林阿瑶咽了口唾沫，连忙把表格收起来，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怪方将军实力如此强悍，能独自一人覆灭丰饶孽物巢穴。
原来竟是活了五千年的老前辈！
她看向方源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接下来要拍证件照，二位这边请。”
林阿瑶引着两人走到摄影区，拿起相机调试：
“拍照时麻烦二位露出点笑容，这样显得更喜庆。”
镜流轻轻牵了牵嘴角。
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眉眼弯弯，像月下的翠竹，温柔又好看。
方源则皱着眉，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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