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剑首阁的庭院里添了盏琉璃灯。
暖黄的光透过灯罩，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镜流靠在竹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到一半的古籍。
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而是悄悄瞟向坐在对面石凳上的方源。
方源正擦拭着那支竹笛，指尖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白日里热闹的氛围还未完全散去，白珩带来的桂花糕还剩小半碟放在石桌上。
甜香混着晚风里的竹香，让人心里发暖。
镜流合上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
“方源，有件事我想问你。”
方源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她，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怎么了？”
“你……”
镜流咬了咬唇，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比平时轻了些：
“你喜欢我吗？”
这话一问出口，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方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眼底的疑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喜欢。”
他的回答太过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镜流反而有些怔住了。
她原本以为方源会思考片刻，或是用别的话岔开，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
反应过来后，她的脸颊更红了，却还是追问：
“那……你有多喜欢我？”
这次，方源没有立刻回答。
他放下竹笛，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镜流的心意，从第一次在地球见到她。
到后来朝夕相处的点滴，这份喜欢早已在心里扎了根。
可真要说出“有多喜欢”，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是愿意为她对抗所有危险，还是愿意陪她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夜？
这些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太过苍白。
见方源皱着眉，一副认真思索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镜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以前只见过方源冷静沉稳的模样，要么是在战场上运筹帷幄。
要么是在剑首阁安静待着，像这样因为一个问题而露出“为难”表情的样子。
还是第一次见。
“好了好了，想不出来就算了。”
镜流笑着摆摆手，心里却甜丝丝的。
哪怕他说不出具体有多喜欢，那份真诚的心意，她也能感受到。
可就在镜流话音刚落时，方源突然站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不算快，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镜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心跳莫名加快。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竹椅挡住了退路。
下一秒，方源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微微俯身，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他的目光深邃，像盛满了星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镜流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竹笛香气，呼吸瞬间变得有些急促。
还没等镜流反应过来，方源的脸突然凑近，温热的唇轻轻覆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镜流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感受到他唇瓣的柔软，还有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有过分的急切，只有满满的珍视。
晚风似乎停了，竹叶的沙沙声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彼此加速的心跳声。
过了片刻，方源才缓缓退开。
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这么喜欢。”
镜流的脸颊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她下意识地想推开方源，手刚碰到他的胸口，却又停住了。
心里的悸动和羞涩交织在一起，让她舍不得推开这份温暖。
她微微垂着眼，不敢看方源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吟：
“你……你怎么突然……”
方源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说不出来，就只能让你感受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以后你要是还问，我就还这么告诉你。”
镜流的脸更红了，伸手捶了他一下，却没用力：
“你……你耍赖。”
“嗯，耍赖。”
方源坦然承认，非但没有松开她。
反而顺势坐在了竹椅的扶手上，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镜流靠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心里的羞涩慢慢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安稳。
琉璃灯的光映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石桌上的桂花糕还散发着甜香，竹笛静静躺在一旁。
晚风再次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温馨的时刻伴奏。
“方源。”
镜流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轻柔：
“以后我们都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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