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在剑首阁的飞檐上,将朱红廊柱染成暖金色。
镜流领着方源穿过雕花木门时,指尖还在悄悄发烫。
白天在长乐天的亲昵尚未褪去,此刻要单独面对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剑首阁的房间大多空着,只是……”
镜流停下脚步,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衣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负责打理的人今天告假,还没来得及收拾备用房间,现在只有我住的主屋能住人。”
方源握着竹笛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里未熄的灯笼,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我睡庭院就行。”
“不行!”
镜流立刻抬头,脸颊泛红:
“夜里罗浮会起雾,庭院的石凳太凉,你要是着凉了……”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又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袖:
“我是说,主屋的床够大,我们可以……可以一起睡,就像在地球时那样。”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几乎要被晚风卷走。
镜流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连带着脖颈都泛起热意。
在众人面前,她是说一不二的剑首。
可在方源面前,却总是像个没长大的姑娘,连提同住都要鼓足勇气。
方源沉默了片刻,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缓缓点头:
“好。”
主屋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雕花拔步床靠在窗边。
床头挂着淡青色的纱帐,书桌上摆着未写完的剑谱,砚台里的墨还没干。
镜流推开门时,下意识地把散落的书卷往旁边拢了拢。
像是怕方源看到她私下里的散漫模样。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镜流转身要往屏风后走,手腕却忽然被方源握住。
他的手很凉,指尖带着竹笛的温润触感。
却让镜流的心脏猛地一跳,脚步瞬间顿住。
“不用忙。”
方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比平时低了些:
“我自己来就好。”
镜流慢慢转过身,撞进他平静的眼眸里。
她忽然想起在地球时,每次她熬夜练剑。
方源也是这样,默默倒好热茶放在桌边。
不说话,却总能精准地察觉到她的疲惫。
此刻的场景与记忆重叠,让她鼻尖一酸,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方源。”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还有不易察觉的撒娇:
“今天丹枫问你来意时,我好怕你说要走。”
方源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有些笨拙,却很认真:
“我说过,会留在罗浮保护你。”
“可我不想你只是为了保护我。”
镜流抬起头,眼眶微红:
“我想要你陪我,想和我一起吃饭,想让你陪我练剑,就像以前那样。”
她很少在方源面前表露脆弱,可今天重逢的喜悦太过强烈。
让她忍不住卸下所有伪装。
在别人眼里,她是手握长剑的剑首,要扛起守护罗浮的重担。
可在方源面前,她只是想被人疼爱的镜流,想把所有的不安和期待都告诉他。
方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握着竹笛的手指微微收紧。
却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她眼下的泪痕:
“我想陪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镜流瞬间安下心来。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到屏风后,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去洗漱,你也早点歇着。”
屏风后的水声很快响起,方源坐在床边,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剑谱上。
纸上的字迹凌厉,带着剑首的锐气,可边角处却画着小小的菊花。
是白天他在青筠竹下看到的,她别在头发上的那种。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痕,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暖意,却很快消失。
镜流洗漱完出来时,方源正站在窗边,望着庭院里的灯光。
他已经卸下了玄色长袍,只穿着素色中衣。
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少了几分白天的清冷,多了些烟火气。
镜流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心跳又开始加速,连忙移开视线,假装整理纱帐。
“床的内侧靠墙,你睡那边吧,不容易着凉。”
镜流拉了拉纱帐的系带,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我睡外侧,要是夜里有动静,也能及时应对。”
方源转过身,看着她紧绷的脊背,点了点头:
“好。”
两人躺在床上时,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镜流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很轻,很稳,却让她辗转难眠。
她偷偷侧过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方源的侧脸。
他闭着眼睛,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上。
形成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
“方源,你睡着了吗?”
镜流小声问,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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