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竹的影子被晨光拉得细长,镜流的指尖还残留着野菊花的淡香。
耳边是白珩叽叽喳喳的笑声。
她说长乐天新开的点心铺有流云糕,咬下去会爆浆,非要拉着众人去尝鲜。
丹枫走在最外侧,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竹身,应星则攥着块玄铁碎片。
时不时对着阳光端详。
只有景元蹦蹦跳跳地跟在镜流身后。
就在众人拐过一道竹影时,前方的石板路上忽然多了道玄色身影。
那人长发及腰,墨色发丝垂落在玄色长袍上,竟分不清哪是发哪是衣。
他手里握着支深棕色竹笛,笛身云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嘴唇凑在吹孔边,一串清亮的《离别愁》旋律顺着风飘过来。
尾音还带着几分熟悉的、刻意放缓的温柔。
“这人怎么回事啊?”
白珩率先停下脚步,戳了戳镜流的胳膊:
“站在路中间吹笛子也就罢了,穿得这么黑,脸还没个表情,跟块冰似的。”
景元也踮着脚看:
“他吹的曲子好奇怪,从来没听过。”
应星皱了皱眉,把玄铁碎片揣进怀里:
“看他的衣料,不是罗浮样式,也不像其他仙舟的服饰,倒像是……域外之人?”
唯有镜流,在听到第一声笛音时就僵住了。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又猛地松开。
血液冲上头顶,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前挪,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
握笛的姿势、指尖在笛孔上的落点、甚至连垂眼时睫毛的弧度。
都和她日思夜想的人一模一样。
直到那人吹完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镜流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是方源。
他的眼神依旧像死水般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可那眉眼轮廓、耳垂上淡淡的红(以前她总爱捏着玩,说软乎乎的)。
都是她刻在心里的模样。
“方源……”
镜流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不等众人反应,就冲了过去。
她不管自己是罗浮剑首,不管身后有多少双惊讶的眼睛。
只是拼了命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长袍里。
贪婪地闻着那股熟悉的薄荷香。
是她亲手做的香囊味道,他居然还带着。
“我好想你……”
她的肩膀不停颤抖,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料:
“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方源的身体僵了一瞬,却没有推开她。
他垂着眼,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看着她。
握着竹笛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我在。”
这一幕,让身后的四人彻底愣住了。
白珩手里的点心盒“啪嗒”掉在地上,流云糕的甜香散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
“镜、镜流?这还是那个连笑都要端着的剑首吗?”
景元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果子,饶是他早已成熟,但看到眼前场景也不免惊讶:
“师、师父居然抱着一个陌生人哭?”
应星挑了挑眉,重新拿出玄铁碎片把玩,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探究:
“看来这位‘域外之人’,和我们剑首的关系不一般。”
就连最沉稳的丹枫,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手指顿在竹身上。
他认识镜流数百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如此依赖一个人。
“师父。”
景元最先反应过来,同时也最为好奇,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跑过去拉镜流的衣角。
“这位先生是谁啊?你怎么跟他这么亲近?”
镜流这才想起身后的人,慢慢松开方源。
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像是怕他突然消失。
她擦了擦眼泪,脸颊泛红,却认真地看着众人:
“他叫古月方源,是……是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白珩也跑过来,围着方源转了一圈: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是哪来的啊?要留在罗浮吗?”
方源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没有多余的情绪:
“地球来的,留在罗浮。”
“留在罗浮?”
丹枫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方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罗浮虽对外开放,但也有规矩。”
“阁下若要留下,需告知来意,且不可扰乱罗浮秩序。”
“我只为镜流而来。”
方源的回答依旧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镜流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方源,眼睛里满是惊喜:
“你不回去?要留在罗浮陪我?”
方源看向她,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暖意,却很快消失:
“嗯。”
听到这话,镜流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开心的。
她拉着方源的手,转头对丹枫说:
“丹枫,方源不会扰乱罗浮秩序的,他……他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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