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得观景台畔的紫藤花簌簌落,沾了沈清辞月白裙角两三点紫。她刚扶着祖母坐下,眼角余光就瞥见沈清柔踩着粉罗裙角凑过来,鬓边那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步摇晃得人眼晕——那是前几日萧景渊刚送的,前世她还傻愣愣夸过好看,如今只觉得俗气又刺眼。
“姐姐,方才让你受惊吓了。”沈清柔声音软得像浸了蜜,手里却悄悄攥着块帕子,指节泛白,“好在祖母明事理,没听旁人乱嚼舌根。”她说着往台下扫了眼,那八个红衣舞姬正垂手侍立,领头的那个红裙女子悄悄抬眼,与她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
沈清辞端起茶盏抿了口,氤氲水汽模糊了眼底的冷意:“妹妹说的是,毕竟不是谁都有那心思,把‘不小心’做得这么刻意。”
这话戳得沈清柔指尖一颤,刚要开口辩解,就被祖母打断:“好了,客人都看着呢,别失了国公府的体面。”老太太说着抬了抬下巴,“让舞姬开始吧,听闻这次请的是京里最有名的‘绯袖坊’,倒要瞧瞧有多出色。”
丝竹声骤然响起,先是琵琶拨出一串清脆的音,接着笛箫相和,调子陡然变得缠绵婉转。八个红衣舞姬踩着节拍上前,手中猩红绸带一甩,如同八簇跳动的火焰,瞬间将后花园的气氛燃了起来。台下宾客纷纷鼓掌,连一直端着冷脸的萧景渊,都放下酒杯看了两眼。
沈清辞的目光却死死锁在领头舞姬身上。那女子约莫双十年华,眉眼间带着股媚意,裙摆上绣的金线火焰随着舞步晃荡,像是随时会窜出来咬人——前世就是这双看似柔弱的手,将滚烫的火油泼在她身上,看着她被火焰吞噬时,眼底还藏着笑意。
“姐姐瞧什么呢?”沈清柔凑过来,故意用帕子挡了挡嘴,声音压得极低,“这领头的舞姬叫红珠,可是绯袖坊的头牌,听说不少公子都为她掷过千金呢。”她说着往萧景渊那边瞥了眼,“二皇子殿下好像也挺喜欢的,方才还问过她的名字。”
沈清辞心中冷笑。沈清柔这是故意提醒她,萧景渊对红珠有意思,若是她现在找红珠麻烦,就是扫了萧景渊的面子。可惜啊,前世她或许会顾忌,如今别说萧景渊,就是天皇老子来,也拦不住她护自己、护家族的决心。
“是吗?”沈清辞淡淡应了声,目光却没离开红珠,“我瞧她舞步虽好,却总觉得少了点章法,像是……心不在焉。”
这话刚落,就见红珠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手中的绸带没甩稳,竟朝着观景台飞了过来!绸带末端沾着的金粉簌簌落在沈清辞面前的桌案上,差点扫到祖母的茶盏。
“哎呀!”红珠惊呼一声,连忙跪下身行礼,声音带着哭腔,“奴婢该死,惊扰了老夫人和大小姐!”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宾客们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沈清柔立刻站起身,假意呵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伤了祖母和姐姐,你有十条命也赔不起!”可她眼底那抹得意,却没逃过沈清辞的眼睛——这一摔,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引她靠近。
祖母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被沈清辞按住了手。“祖母别急,”沈清辞站起身,走到观景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红珠,“不过是个意外,何必苛责?只是我瞧你脸色不太好,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红珠头垂得更低,声音发颤:“谢大小姐宽宏,奴婢……奴婢只是有些紧张,才失了分寸。”
“紧张?”沈清辞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红珠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我瞧你不像紧张,倒像藏了什么心事。不如站起来,让大家看看你腰间藏的是什么?”
红珠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沈清柔连忙上前打圆场:“姐姐这是说什么呢?舞姬腰间藏些首饰、帕子很正常,怎么能这么怀疑人家?”她说着就要去扶红珠,“红珠姑娘快起来,别跟我姐姐一般见识,她就是今日受了惊,才有些多疑。”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沈清辞侧身拦住她,语气陡然变冷,“我只是随口一问,她若是没藏东西,为何不敢站起来?还是说,她腰间藏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宾客们都不是傻子,红珠刚才那一下摔得蹊跷,现在又不敢起身,显然是有问题。萧景渊脸色沉了下来,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眼神阴鸷地看向沈清辞——他没想到沈清辞会这么难缠,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红珠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可她刚直起身,就听“哗啦”一声,一个小巧的油壶从她腰间掉了出来,滚到沈清辞脚边。壶盖摔开,刺鼻的火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火油?!”台下宾客惊呼出声,纷纷往后退了两步。祖母也变了脸色,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你……你带火油来做什么?!”
红珠吓得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语无伦次地辩解:“不……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是有人塞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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