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刚从正厅回房,画屏就端着一碗刚温好的银耳羹进来,瓷碗沿还冒着袅袅热气,甜香混着莲子的清苦,倒是驱散了几分正厅里的凝重。她接过碗,指尖触到温润的瓷壁,却没急着喝——方才沈清柔被禁足时,那怨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心里发寒,这丫头定不会就此罢休,针线房这出戏,恐怕只是开场。
“姑娘,您猜二姑娘被禁足后,会不会老实些?”画屏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碎瓷片(方才沈清柔哭闹时摔的),一边小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沈清辞舀了一勺银耳羹,缓缓送进嘴里,舌尖尝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涩味——前世她就是太信“老实”二字,才被沈清柔的眼泪骗得团团转。她放下瓷勺,目光落在窗外那棵半枯的梧桐树上,声音淡淡:“她若老实,就不是沈清柔了。你去看看晚翠,让她按之前说的做,别出岔子。”
画屏应了声“是”,刚转身要走,就见门外的小丫鬟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发髻都歪了半边:“姑娘!不好了!针线房的张妈妈被人打了!还、还丢了给老夫人做寿鞋的金线!”
沈清辞握着瓷碗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来了。她放下碗,起身理了理裙摆,语气平静得让春桃都愣了愣:“慌什么?带我们去看看。”
针线房里早已乱作一团。张妈妈趴在地上,额头渗着血,发髻散了,平日里最宝贝的绣针撒了一地;几个针线丫鬟围着她,有的哭有的慌,还有人指着墙角的破洞喊:“肯定是从这儿进来的贼!”
沈清柔的贴身丫鬟秋纹也在,正叉着腰骂骂咧咧:“肯定是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看管不严!老夫人的寿鞋金线都敢丢,要是误了寿宴,仔细你们的皮!”
见沈清辞进来,秋纹立刻换了副嘴脸,福了福身,语气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大小姐来了正好,您快说说,这金线丢了,寿鞋做不成,老夫人要是怪罪下来,该算在谁头上?”
沈清辞没理她,先蹲下身查看张妈妈的伤势——额头的伤口不算深,但流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得吓人。她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白色粉末撒在伤口上,又让画屏找块干净的帕子按住:“先别慌,这药能止血,一会儿让大夫来看看。”
张妈妈忍着痛,抓着沈清辞的手,声音微弱:“姑娘……金线……是老夫人特意让苏州织造送来的……就放在里间的柜子里……怎么就没了呢……”
沈清辞扶着她坐起身,目光扫过里间——柜子门大开着,里面的布料散了一地,柜角确实有个新挖的小洞,边缘还沾着泥土。她走到洞口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摸了摸洞口的木茬,眉头微微一皱。
“秋纹,”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威严,“二姑娘被禁足,你不在房里伺候,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秋纹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道:“回大小姐,奴婢是听说针线房出事,特意来看看,毕竟老夫人的寿礼要紧。”
“哦?”沈清辞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鞋尖上——秋纹的绣鞋边缘沾着些湿泥,和洞口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你这鞋上的泥,是从哪儿沾的?我记得从二姑娘的院子到针线房,都是青石板路,怎么会沾这么多泥?”
秋纹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慌乱地蹭了蹭鞋尖:“这、这是奴婢方才在院子里不小心踩的……跟针线房没关系!”
“没关系?”沈清辞冷笑一声,走到柜子前,从散落的布料下捡起一枚银簪——簪头是朵小巧的海棠花,正是沈清柔平日里最常戴的样式,“这簪子,是二姑娘的吧?怎么会掉在柜子里?”
秋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周围的针线丫鬟也都议论起来,看向秋纹的眼神满是怀疑。
就在这时,晚翠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脸色焦急:“姑娘!奴婢方才在二姑娘院子的墙角下,发现了这个!”
沈清辞打开布包,里面正是一卷金灿灿的丝线——和张妈妈说的金线一模一样,甚至还沾着几根从针线房布料上勾下来的素色线头。
“秋纹,你还有什么话说?”沈清辞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秋纹身上,“定是二姑娘不甘心被禁足,让你偷偷从墙角挖洞进来,偷走金线,想栽赃给针线房的人,好让祖母怪罪下来,再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是不是?”
秋纹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大小姐饶命!是、是二姑娘让奴婢做的!她说只要把金线偷走,再嫁祸给针线房的人,老夫人就会生气,说不定还会怪大小姐监管不力!奴婢也是被逼的啊!”
真相大白,周围的丫鬟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二姑娘竟然这么歹毒,连老夫人的寿礼都敢动心思!
张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秋纹骂道:“你、你们太过分了!老夫人待二姑娘不薄,她怎么能这么做!”
沈清辞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秋纹,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前世,就是这个秋纹,在沈清柔的指使下,给她的汤药里下了慢性毒药,让她身体日渐衰弱,最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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