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指尖刚触到妆奁里那方素色绣帕,窗外便飘进一缕若有似无的桂花香。这香气本该是沁人心脾的,可她却猛地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前世这个时节,就是这股子甜香里,混着庶妹沈清柔房里特有的熏香,让她在祖母的寿宴上栽了第一个大跟头。
“姑娘,该梳妆了。”贴身丫鬟晚翠端着铜盆进来,铜盆里的热水漾着细微波纹,映得她鬓边那朵珠花格外亮眼。沈清辞抬眼看向镜中,晚翠正低头绞着帕子,眼尾却悄悄往妆奁最下层瞟了一眼——那里藏着她昨日特意放回的一支银钗,钗头嵌着颗小小的东珠,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旧物。
前世,就是这支钗子,在三日后的暖玉认主仪式前,“不翼而飞”,最后竟从晚翠的箱底搜了出来。彼时沈清柔哭得梨花带雨,说定是晚翠一时糊涂,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沈清辞自己弄丢了东西,故意栽赃丫鬟,好让众人觉得她这位嫡女小气刻薄。那时候她性子软,只急着辩解,反倒落了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名声,还让晚翠被杖责后赶出了府,最后竟不知去向。直到临死前,她才从沈清柔的得意炫耀里得知,那支钗子根本就是晚翠按沈清柔的吩咐偷的,就连晚翠的“失踪”,也是被沈清柔悄悄处理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身边少个知根知底的人,方便后续算计。
想到这里,沈清辞喉间泛起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日母亲留下的那支银钗,你可见过?我记得随手放在妆奁里了。”
晚翠绞帕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姑娘莫急,许是前日整理妆奁时,奴婢给收到底层了。”说着便伸手去翻妆奁,指尖刚碰到银钗的流苏,就被沈清辞轻轻按住了手背。
“不必了,”沈清辞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语气却温和,“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物什,丢了便丢了。倒是你,昨日去给二姑娘送点心时,可听见什么新鲜事?”
晚翠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睑道:“二姑娘房里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说姑娘您近日睡得不安稳,让奴婢多劝着您些。”
“哦?”沈清辞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慢悠悠地梳着长发,乌黑的发丝从梳齿间滑落,“可我怎么听说,昨日你从二姑娘房里出来,还去了针线房一趟?我记得针线房近日在赶制祖母的寿衣,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话一出,晚翠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帕子差点掉在地上:“姑、姑娘您听谁说的?奴婢就是路过,见针线房的张妈妈在搬布料,顺手搭了把手。”
“顺手搭把手?”沈清辞放下玉梳,转过身看着晚翠,眼底没了半分暖意,“张妈妈今早来给我送新做的披风,还说昨日多亏了你,帮她把那匹金线绣的云纹布送到了二姑娘房里。晚翠,你倒是说说,祖母的寿衣用的是素色锦缎,二姑娘要金线云纹布做什么?”
晚翠的嘴唇哆嗦着,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却被沈清辞用眼神制止了。沈清辞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棵桂花树,声音轻得像风:“我知道你家里困难,母亲在世时,待你不薄吧?你弟弟的学费,你母亲的药钱,哪一样不是我从月例里省出来给你的?”
晚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道:“姑娘的恩情,奴婢记在心里,可、可二姑娘说,若是奴婢不听她的话,就、就把我弟弟从书院里赶走,还说要断了我母亲的药……”
“所以你就帮着她偷我的东西,帮着她算计我?”沈清辞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你以为她真会帮你?去年冬天,你母亲病重,你求她借些银子,她是怎么说的?她说‘一个丫鬟的娘,死了也就死了,值得浪费银子’!这些话,你都忘了?”
晚翠浑身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趴在地上磕着头:“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一时糊涂,求姑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清辞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前世就是因为她太过心软,对身边人处处宽容,才让沈清柔有机可乘,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饶了你也可以,”沈清辞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晚翠连忙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姑娘请说,只要奴婢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简单,”沈清辞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你回去告诉沈清柔,就说我已经发现银钗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而且……我还怀疑是针线房的人手脚不干净,打算今日就去针线房查问。”
晚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姑娘这是要引二姑娘上钩!她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记住,”沈清辞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若是你敢耍花样,或者把我的话泄露出去半分,我保证,你和你家人的下场,会比你想象中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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