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赫在床边坐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时,蔚隅才缓缓睁开眼睛。
熟悉的帷幔映入眼帘,蔚隅劫后余生般长舒了一口气。
还活着,他还活着。
耳畔传来惊喜的声音,一张脸赫然出现在眼前,“阿隅你醒了?饿不饿?我让宫人去拿些吃食来。”
“云……云杲……”
嗓子像被沙砾磨过似的,疼得厉害,蔚隅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比划,指了指嗓子,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嗓子疼?要喝水?”竺赫忙不迭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蔚隅唇边,“慢些,小心呛到。”
甘甜的水滋润了喉咙,嗓子没那么疼,蔚隅试着开口:“我……是怎么了?”
“师父看你疼得厉害,给你吃了点蒙汗药。”竺赫面不改色地说起前因后果。
蔚隅点点头,轻轻“嘶”了一声,疑惑地道:“为何我后脖颈会有些疼?”
“可能是被我的胳膊硌到了,我再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蔚隅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我让宫人去准备饭菜了,都是你爱吃的。”竺赫温柔地笑了笑,转移话题:“今天师父来给你看过,说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不用太担心。”
“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蔚隅低下头,神色失落。
“会有办法的,天下奇人异士那么多,总能找到办法的。”竺赫轻轻搂着蔚隅的肩膀,脸在他耳畔轻轻蹭着,“阿隅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你的肩膀……抱歉,我……”
他对昏迷前的事情还有些记忆,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即便要死,也要让竺赫永远记得他,或者他带着竺赫一起死。
黄泉路太冷,他胆子太小,不敢一个人在那里。
“小伤,不碍事。”竺赫抬起蔚隅的下巴,轻轻掐着下颚,让他张开嘴,“阿隅咬人一点力气都没用。”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蔚隅说着就上手扒竺赫的衣服,竺赫轻而易举便将他的两只手控制在胸前,他的心跳很快,就像被他握在掌心一般。
温度隔着衣服传递,从手到脸,竺赫看着蔚隅慢慢泛红的脸,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忍不住低下头,在他下眼皮落下一吻。
轻柔的吻落在敏感的眼皮上,蔚隅忍不住眨了眨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轻扫过蔚隅的唇。
蔚隅挺着腰,将脸往后挪了挪,双手抵着竺赫的肩,猛地发力,竺赫一时不察,竟被他推倒在床上。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从额头到眼睛再到脸,最后到下巴,最后,蔚隅轻轻含住竺赫滚动的喉结,将脑袋埋在他颈间,声音略显委屈:“云杲,你是不是讨厌我?”
“何出此言?”竺赫揽着他坐起身,轻轻拨开他脸边的头发,认真地道:“我喜欢你,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真心,云杲,我只是害怕……”
“无需担忧,阿隅,我竺赫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背叛蔚隅,若违此誓,永坠地狱,不得超生。”
竺赫神情严肃,蔚隅心情复杂,既有欣喜也有担忧。
背负着生命的誓言,太重了。
室内陷入沉寂,竺赫摸了摸鼻尖,抱着蔚隅起身,“刚刚不是说饿了吗?宫人应该布好菜了,走吧。”
“云杲,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隐瞒了你很多事情,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蔚隅缩在竺赫怀中,耳畔是沉稳的心跳,他却无比害怕,恐惧,还有惶恐。
“不会。”竺赫不假思索给出答案,笃定道:“那是你的秘密,你若想讲,我便听着,若不想讲,便藏在心底。”
蔚隅的过往如何,为谁动过心,都只是他的过往,他不说,他也不问。
宫人布好菜,行了个礼便退下了,竺赫给蔚隅剥虾夹菜挑鱼刺,忙的不亦乐乎。
“云杲,我有些事想说与你。”
蔚隅放下筷子,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坦白一些事情。
“我听着,快吃,待会儿凉了。”
竺赫将剥好的蟹肉推到蔚隅面前,抬着脸求夸赞。
“来北境之前,白璋找过我。”
蔚隅的语调没什么起伏,竺赫夹菜的手抖了抖,眼神关切:“他没做什么事情吧?”
“他给我种了蛊,要挟我盗取北境布防机密,要我拿北境兵权换解药。”声音染上一些无可奈何,蔚隅小心隐藏好情绪,哂笑道:“他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你身体疼痛难忍,是蛊毒作祟?”
竺赫放下筷子,抓住蔚隅的手腕,朝他体内缓缓输送内力寻找蛊毒所在。
“应该是。”蔚隅拍了拍竺赫的手背,柔柔一笑,安慰道:“不必紧张,蛊毒不发作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的。”
他越是风轻云淡,竺赫越是心疼。
都疼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天杀的白璋,搞这种下流手段,卑鄙至极 。
看他皱着眉头,黑眸里略过杀意,蔚隅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在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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