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张叔才缓过劲来。他轻轻推开卧室门,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你快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他们已经盯上你了,再待在这里,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 纸条是从旧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有些毛糙,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在匆忙中写的。
张叔把纸条塞进林砚手里,指尖冰凉,还在微微颤抖:“这是我知道的,都写在上面了。你看完就赶紧烧了,别留下任何痕迹,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全家都完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对不起,林晚是个好人,当年我没能帮她,现在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林砚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条上还残留的张叔的体温,心里一阵发酸。她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却很清晰:“林晚当年在数据部 302 室整理文件时,发现了时序局秘密进行‘记忆篡改实验’的资料,里面记录了他们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她想把资料举报上去,却被顾明远发现了。顾明远威胁她,说要是敢举报,就对她的家人下手。林晚没办法,只能辞职躲了起来。张叔,你别再查了,顾明远是时序局的高层,手眼通天,我们普通人根本惹不起,只会白白送命。”
林砚的心跳瞬间加速,手里的纸条几乎要被她攥碎 —— 顾明远!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记起来了!上次在老纺织厂,沈时提到过顾明远,说他是神经科的专家,以前在时序局工作过,还说老纺织厂的实验室就是顾明远主导重建的!沈时和顾明远到底是什么关系?沈时一直在帮自己,还是在帮顾明远监视自己?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头晕目眩。
她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对张叔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张叔,要是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随时找我。” 张叔摆了摆手,眼神里满是疲惫:“别再说这些了,你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要是回来,就麻烦了。”
林砚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出张叔家。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脚下的路,却照不亮她心里的疑惑。她走出单元楼,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躲在墙角,确认没有 “执行组” 的人跟踪后,才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
她掏出怀里的怀表,轻轻打开表盘。这次,怀表没有震动,而是直接浮现出淡红色的墨痕,墨痕比之前更清晰,颜色也更深,像是在警告她:“小心顾明远,他是‘记忆篡改实验’的主导者,林晚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墨痕持续了一分多钟,才慢慢变淡,最终消失在表盘深处,只留下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林砚握紧怀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 —— 她要去城西仓库区 3 号库,找到母亲留下的证据;她还要查清楚顾明远的底细,弄明白他和沈时的关系。无论顾明远的权力有多大,无论时序局有多可怕,她都要查下去,为母亲讨个公道,也为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无辜的人,讨个说法。
阳光渐渐西斜,将林砚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站在公交站台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剩下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但她不会退缩,因为她的身后,是母亲未完成的心愿,是无数被掩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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