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阳光透过纺织厂家属院的梧桐树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却驱不散楼道里的阴冷。林砚攥着口袋里拼好的铜齿轮,指尖能清晰摸到 “时晚” 二字的刻痕,与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相互映衬。她站在 3 单元 502 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楼道里飘来的煤烟味混着隔壁传来的收音机杂音,让她紧绷的神经又多了几分焦躁。
她抬手敲了敲门,指节落在老式木门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第一次敲门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墙面上老旧的声控灯随着敲门声亮了又暗,昏黄的光短暂照亮了墙面上孩子的涂鸦。林砚又敲了第二次,这次力度稍重,门内终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门链摩擦的 “哗啦” 声。
门开了条缝,张叔探出头来,花白的头发比上次更显凌乱,额前的碎发粘在布满汗珠的额头上。他看到林砚的瞬间,脸色 “唰” 地变得铁青,原本就佝偻的背更弯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报警了!”
“张叔,我知道您害怕,可我妈妈的死绝对不是意外,肯定和时序局有关。” 林砚往前凑了凑,从口袋里掏出怀表和拼好的铜齿轮,将它们递到张叔面前,“您看这个,这是我妈妈留下的,怀表能浮现墨痕,上面有线索。昨天我还看到沈时 —— 就是帮我处理妈妈后事的那个人,他和时序局‘执行组’的人偷偷接触,他一直在骗我!”
张叔的目光落在怀表和铜齿轮上,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但那惊讶很快就被更深的恐惧取代,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急忙摆了摆:“你快把这东西收起来!”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楼道,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别让‘他们’看到,要是被看到,你就完了!他们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你斗不过的!”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慢,却很有节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和,却透着一股阴冷:“老张,在家吗?我是物业的,来收这个月的物业费。”
张叔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他一把抓住林砚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急忙把她往身后的卧室推:“你躲在这里,千万别出声!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林砚被推进卧室时,还能看到张叔慌乱地整理着衣服,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手指却一直在发抖。
卧室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丝光线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林砚趴在门缝上,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张叔打开了门,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 他根本不是物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最让林砚心头一紧的是,男人的外套领口处,露出了一枚银色的徽章,圆形的徽章上刻着三道交叉的纹路,正是 “执行组” 的标志!
“张工,最近有人找你吗?”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审问犯人,“我们收到消息,林晚的女儿在查以前的事,你没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踱步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茶几上林砚刚才不小心落下的一根头发,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没、没有!” 张叔的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她、她就来找过我一次,我没理她,她看我态度坚决,就走了,真的什么都没说!” 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说话时还带着哭腔,显然是被吓坏了。
“最好是这样。” 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他走到张叔面前,微微低下头,凑近张叔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林晚的事已经过去了,谁要是敢多嘴,谁要是敢把以前的事翻出来,后果你应该知道。上次老陈就是因为多说了一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
男人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得张叔身体一僵,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连连点头,嘴里不停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多嘴”。男人又在客厅里待了几分钟,目光仔细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其他人,才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张叔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孙子在学校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张叔听到 “孙子” 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开。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张叔才像脱力一样,靠在门上,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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