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破旧的小院上空。院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织成一张静谧的网,刚要将白日的疲惫包裹,一阵粗暴的砸门声突然炸响,如同惊雷般撕裂了这份安宁。
“哐哐哐!”门板被撞得剧烈摇晃,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叫嚷,字字刺耳:“开门!官府办案!再不识相,就把这破院子拆了!”
凌轩猛地站起身,眼中瞬间褪去慵懒,锐利如刀。他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寒光划破昏暗的烛光,对沐沐和秦伯沉声道:“你们待在屋里,锁好门,我出去看看!”
沐沐心头一紧,刚要起身,就被秦伯按住肩膀。“姑娘莫慌,公子身手不凡,先看看情况再说。”秦伯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若是夜影的人,硬拼不得。”
凌轩几步冲到门口,并未立刻开门,而是贴着门板沉声喝问:“深夜扰民,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办案可有公文?”
“少废话!”门外传来一声狞笑,“我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奉王大人之命,捉拿要犯!赶紧开门,否则以抗法论处!”
凌轩眉头紧锁,顺天府?王大人正是秦伯相识的那位官员,怎么会突然派兵拿人?他心中瞬间明了,这定是夜影的阴谋——勾结官府,欲将他们置于死地!
他不再犹豫,猛地拉开门门。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门口站着十几个身着捕快服饰的汉子,个个腰佩钢刀,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哪里有半分公人该有的正气。为首的捕头身材魁梧,三角眼斜睨着凌轩,嘴角挂着倨傲的笑:“你就是凌轩?识相的,把屋里的女子交出来,免得我们动手!”
“教谁?”凌轩长剑一横,挡在门口,周身气势骤然爆发,“无凭无据,岂能随意抓人?”
“凭什么?”捕头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凑到凌轩脸上,唾沫星子飞溅,“有人举报,那女子通敌叛国,盗取朝廷重宝!王大人有令,即刻捉拿归案,格杀勿论!”
这话纯属污蔑!沐沐的任务虽隐秘,却绝无通敌叛国之说,显然是夜影为了置她于死地,编造的莫须有罪名。
“一派胡言!”凌轩怒喝一声,剑刃微微颤动,“想要带人,先过我这关!”
“嘿,还敢反抗?”捕头被彻底激怒,挥了挥手,“给我上!拿下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死活不论!”
十几个捕快立刻围了上来,钢刀出鞘,寒光闪闪,朝着凌轩砍去。凌轩眼神一凛,不退反进,长剑挽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花,“铛铛铛”几声脆响,瞬间挡开三把钢刀。他身形灵活如豹,在捕快中间穿梭,剑招凌厉,专挑手腕、膝盖等薄弱部位攻击,不过片刻,就有三个捕快惨叫着倒地,手腕被划伤,钢刀脱手。
屋内的沐沐看得心惊胆战,她知道凌轩武艺高强,却也担心对方人多势众,久战不利。秦伯更是急得直跺脚,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行,不能让公子一个人硬拼!”
沐沐连忙扶住他:“老管家,您伤势未愈,出去只会添乱。我去帮他!”她说着,握紧袖中的匕首,就要冲出去。
“姑娘且慢!”秦伯一把拉住她,“这些是官府的人,公然对抗,只会坐实罪名!让我去试试!”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出屋子。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住手!”秦伯大喝一声,声音虽虚弱,却带着几分震慑力。
捕快们的动作顿住了,纷纷看向秦伯。为首的捕头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什么人?敢管官府的事?”
“老夫秦忠,曾与你们王大人有过同窗之谊。”秦伯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位姑娘有罪,可有确凿证据?仅凭一面之词,就深夜抓人,动辄喊打喊杀,难道这就是顺天府的规矩?”
捕头的脸色变了变。王大人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秦忠的名字他也曾听过,知道是前朝的老臣,与王大人交情不浅。他心中有些犹豫,若是真得罪了秦忠,王大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可一想到背后之人的吩咐,他又硬起心肠:“秦老管家,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是王大人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您要是有异议,不如跟我们回衙门,当面跟王大人说去。”
秦伯心中暗忖,这捕头只是个跑腿的,真正的关键还在王大人那里。他看了一眼凌轩和沐沐,沉声道:“好,我们跟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路上不得为难他们二人。”
捕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要他们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为难。”
凌轩还想再说什么,被沐沐拉住了。“凌轩,别冲动。”沐沐低声说道,“跟他们去衙门,也好当面说清楚。若是硬拼,只会让夜影的阴谋得逞。”
凌轩咬了咬牙,收起长剑,眼神依旧警惕地盯着捕快们:“若是你们敢耍花样,我定不饶你们!”
捕头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带走!”
一行人朝着顺天府衙门走去。夜色深沉,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捕快们的脚步声和钢刀碰撞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捕快们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推搡凌轩一下,言语间满是挑衅。凌轩强忍着怒火,为了不节外生枝,只是紧紧护在沐沐身边,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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