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展结束后的第三天,巷口的邮差骑着绿色的自行车,在老槐树下停了下来。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报纸,最上面那份的民生版角落,印着巷里人在美术馆展台前的合影——安诺举着布偶笑得露出虎牙,陈野怀里的画本翻开着,夏棠娘手里的凤仙花布偶在阳光下泛着浅粉的光。邮差扬着嗓子喊:“顾盼女士,巷里的报纸到咯,王记者说特意多留了十份!”
顾盼刚把晾好的粗布收进竹篮,听见喊声赶紧跑过去。指尖碰到报纸时,还能感受到油墨淡淡的香味。她把报纸分成两叠,一叠放在巷口的石桌上,让路过的人随时能看;另一叠则抱着往巷里走,先敲了夏棠娘的院门。
夏棠娘正坐在院里缝新的布偶,樟木箱上摆着上次卖布偶赚的零钱,用红绳扎得整整齐齐。听见敲门声,她擦了擦手上的线,开门看见顾盼手里的报纸,眼睛一下子亮了:“是咱们的报道登出来了?”顾盼点点头,把报纸递过去。夏棠娘戴上老花镜,手指顺着照片上的人影慢慢滑,从安诺的布裙摸到自己手里的布偶,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你看这照片拍得多好,连布偶衣角的红布扣都拍清楚了。”
顾盼又去了李大婶家。李大婶正在纳鞋底,竹筐里放着给城里姑娘订的三双布鞋,鞋面已经裁好,是浅青色的粗布。她接过报纸,翻到民生版时,正好看到王记者写的文字:“巷里的布鞋纳着吉祥结,每一针都藏着岁月的暖——李大婶说,手工的鞋要跟着脚走,走再远也记着家的软。”李大婶笑着揉了揉眼角:“这记者姑娘真是细心,连我随口说的话都记下来了。”
最后,顾盼把报纸送到张大爷家时,他正蹲在红薯地里翻土,准备种明年的红薯苗。张大爷接过报纸,没顾上擦手上的泥,先找到照片里的自己——抱着竹篮的样子,红薯干在篮子里露着琥珀色的边。他咧着嘴笑:“城里的报纸就是不一样,把红薯干拍得比糖还亮。”顾盼看着他满是泥的手蹭到报纸上,也不拦着,只说:“这报纸您留着,等冬天坐在槐树下晒太阳,还能拿出来看看。”
那天下午,巷里的人几乎都聚在老槐树下,围着石桌上的报纸。有人念王记者写的文字,念到“巷里的幸福是槐树叶沙沙响,是红薯粥冒着的热气,是大家一起缝布偶、纳鞋底的热闹”时,夏棠娘忍不住说:“可不是嘛,咱们巷里的日子,就是这样的。”陈野则把报纸上的照片剪下来,用胶水贴在画本里,旁边还画了只小蚂蚁,正背着一小块红薯干,朝着照片里的展台爬。
安诺坐在顾盼身边,手里拿着报纸,小声问:“顾盼姐姐,以后还会有记者来巷里吗?还会有城里的人来买咱们的布偶和布鞋吗?”顾盼摸了摸她的头,刚要说话,就看见巷口的邮差又骑了回来,这次手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印着美术馆的印章——和上次李馆长寄来的信一样,只是这次的信封上,多了个小小的槐树叶贴纸。
“顾盼女士,还有您的信!”邮差把信递过来,笑着说,“最近您这巷里可是热闹,又是上报纸又是收美术馆的信,我都记着您家的方向了。”顾盼接过信,指尖碰到信封上的槐树叶贴纸,心里暖了暖。她拆开信封,先掉出来的不是信纸,而是两张美术馆的门票,上面写着“‘巷里手作’特别展——延期一周,特邀巷里居民免费参观”。
信纸还是李馆长温和的字迹:“顾盼及巷里各位乡亲,手作展延期的消息想先告诉你们。展期延长后,有几家文创店的老板找到我们,想和你们合作——他们希望能把巷里的布偶、布鞋做成文创产品,放在店里卖,利润咱们按比例分。若是愿意,下周六我会带两位老板来巷里,和大家细谈。另外,安诺的《集市糖包》和陈野的《蚂蚁的旅行》,好多观众希望能多放些日子,我们也想问问孩子们的意见。”
安诺凑过来看信纸,看到“安诺的《集市糖包》”时,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的画还能留在美术馆吗?”顾盼点点头,把门票递给她:“不仅能留着,咱们还能再去城里看展呢。”陈野也赶紧凑过来,看到信里问《蚂蚁的旅行》的意见,小声说:“我愿意让画留在美术馆,这样更多人能看到巷里的蚂蚁。”
夏棠娘听到“合作”两个字,停下手里的针线:“合作是啥意思?是城里的店要卖咱们的布偶吗?”顾盼解释说:“就是他们帮咱们把布偶、布鞋卖到更多地方,赚的钱咱们一起分。这样咱们不用去城里,也能让更多人知道巷里的手艺。”李大婶眼睛一亮:“那是不是以后我纳的布鞋,能让更远的人穿上?”张大爷也说:“要是红薯干能做成文创,是不是能让更多人尝到后山的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闹。顾盼把信纸折好,放在口袋里:“下周六李馆长来,咱们再跟他细谈。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能让巷里的幸福飘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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