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力弓,五百文。四牙箭,军里流出来的好货,二十文一支,五支一百文。
“拢共六百文。你这…还差十文。”
陈一天扯出一个笑容:“掌柜的,那十文给我少了吧,以后打到兔子,我再送一只过来。”
“一只兔子七八十文呢,你舍得呀,净给老头子空头支票,你小子倒是会做生意。”
刘掌柜没看猎物,浑浊的老眼盯着陈一天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又扫过他肩上那把磨损严重的旧猎弓。
过了半晌,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挥挥手:
“罢了罢了,看你小子也是真急用。拿去吧!下次有需求,记得还来找老头子我。”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市侩的得意,“别的没有,再大的力弓,老头子我…也有点门路!
“而且打到大货也可以拿来,德胜楼出多少,老头子我只多不少!”
陈一天心头一松,郑重抱拳:“谢刘掌柜!日后定有厚报!”
他珍而重之地取下那把黝黑沉重、弓身是柘木、明显比竹胎的旧弓粗壮一圈的六力弓。
入手微沉,紧绷的牛筋弦透着一股力量感。
又将那五支寒光闪闪、箭头带着四个锋利倒钩的四牙箭小心地插入箭囊。
背上新弓,他感觉肩头一沉,心里却踏实了一分。
夜色如墨汁般彻底泼满了留燕村。
陈一天背着新弓,刚拐进自家院墙外那条狭窄的土巷,脚步便是一顿。
领域神通带来的敏锐感知瞬间绷紧!
巷子深处,自家那扇破木门前的阴影里,蹲着三个模糊的人影,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是烟锅子。
浓重的劣质烟味混着不怀好意的低语飘了过来。
“…老大,那小子真能弄到银子?”
“弄个屁!二两银子,把他骨头榨油也榨不出来!等官差把他拖走,那小娘们…嘿嘿…”
“老大,他来了,咦,那弓看着挺沉,这小子病好了?力气见长啊…”
“老大,他好像要射我们……”
“怕个鸟!他敢射?射死官差是造反,射死老子?他全家都得给老子陪葬!等吧,快了…”
是赵领和他的两个跟班!
像三条阴冷的毒蛇,盘踞在陈一天唯一的归途和希望之门前。
陈一天眼神瞬间冰寒刺骨。
他没有丝毫犹豫,右手闪电般向后一探,一支冰冷的四牙箭已扣在指间!
同时左手握住新得的六力弓弓臂,手臂肌肉贲张,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坚韧的牛筋弓弦被他瞬间拉开一个饱满、充满力量感的满月弧度!
弓臂的震颤传递到手臂,箭簇在稀薄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点幽冷的寒芒,精准地指向阴影中那个叼着烟锅的领头身影——赵领!
嗡!
弓弦震动空气的细微嗡鸣,在死寂的寒夜里异常清晰!
啪嗒!
烟锅在箭矢的撞击下滚落。
箭矢就那么擦着赵领的鼻翼飞过。
阴影里的低语和嬉笑戛然而止!
三个蹲着的身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了起来!慌乱中捡起掉落在地的烟锅。
赵领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三角眼死死盯着巷口那个模糊却挺拔如标枪的身影,盯着那对准自己、在黑暗中散发着致命威胁的箭簇寒光。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这小子…竟然真敢开弓!
而且那把新弓…力道绝对不同以往!
“陈…陈一天!你…你想干什么?!”赵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色厉内荏地低吼。
陈一天沉默着,只有拉满的弓弦发出持续而稳定的微鸣,如同死神的低语。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箭簇的寒芒在赵领的咽喉和心口位置危险地游移。
“赶紧滚,否则这一箭,不会射偏。”
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狭窄的巷道。
赵领的两个跟班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下意识地往赵领身后缩。
“你他妈敢,老子就站在这让你射!”赵领强行咽了口唾沫,头皮发麻,僵持不动。
他知道,今夜要是被两句话吓得逃之夭夭,以后别想在道上混了!
说白了,这是死生存亡之战,毋宁死!
时间仿佛凝固。
只有寒风穿过巷口,发出呜呜的鬼哭。
足足过了七八个心跳的时间,那令人窒息的弓弦震颤声才缓缓减弱、平息。
“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紧张的。”
陈一天微微眯眼,手臂稳稳地放下,箭矢收回箭囊。
最多再给你活十天!
陈一天恶狠狠地想着。
此时若当面杀了他,定然惹来无穷后患。
他无所谓,大不了就浪迹天涯。可是依依没法跟着他如此奔波。
他看也没再看阴影中那三条惊魂未定的身影,径直迈步,从他们让开的空隙中穿过。
拔出钉入墙体的四牙箭,走向自家那扇破旧的木门。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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