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北边妖族又叩关了…死了好多人…”
“南边更惨,大旱,听说…易子而食了…”
零碎的议论飘进耳中,勾勒出这个大京王朝边陲小县乃至整个天下的绝望图景。
苛政,战乱,饥荒…人命如草芥。
陈一天心头沉甸甸的。
他提着兔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镇上的小集市。用这只还算肥硕的野兔,换回了一小袋粟米、几斤杂合面,还有…两个宝贵的鸡蛋。
这是他能给那个“家”,给那个苦苦支撑的少女,唯一能带来的改善。
就在他提着东西往家走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陈家的小病秧子吗?命挺硬啊,还能爬起来打猎了?怎么,不做科举大梦啦?”
一个穿着相对体面的棉袄、身材壮实、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三角眼青年挡在路中间,身后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跟班。
正是隔壁村的恶霸赵领!
赵领的目光贪婪地在陈一天手中的粮食和鸡蛋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和恶意:
“啧啧,就换到这么点东西?够塞牙缝吗?陈一天,上次跟你说的事儿,考虑得咋样了?
“把你家那个小丫鬟卖给哥,哥给你五两银子,不但够你的秋税,还够你再撑一阵子了!
“总比到时候被官差抓去充军,或者看她被卖进窑子强吧?嘿嘿…”
陈一天脚步一顿,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赵领。那平静之下,却仿佛有冰冷的暗流在涌动。
他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发白。
现在动手?显然…不是时候。
他压下心头的戾气,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赵大哥说笑了,依依是我家人,不卖。”
“家人?”
赵领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贱籍的丫鬟,算哪门子家人?不识抬举!
“行,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三天?呵,到时候你跪着求老子,老子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他重重地撞了一下陈一天的肩膀,带着跟班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陈一天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稳住身形,看着赵领远去的背影,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杀意,如同冬眠的毒蛇,在心底悄然苏醒。
这人个麻烦,必须解决。
回到那间破败的土屋,推开吱呀的木门,一股熟悉的、带着药味和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公子,您回来了!”
高依依连忙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粮食,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满身的疲惫,心疼得眼圈又红了,“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我这就去熬粥…”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那袋粮食和鸡蛋,再联想到多次上门要买自己的赵领时,少女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陈一天,嘴唇哆嗦着,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充满了被背叛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悲戚。
“公子…您…您最终…还是答应了赵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您…您真的把依依…卖了换粮……”
她凄然一笑:“公子,我不怨的,也不该怨,这条命,本来就是老爷当初救回来的。”
陈一天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误会。
看着少女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傻姑娘,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她的恐惧是如此真实而具体。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没有解释,而是伸出手,用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那泪水滚烫,灼烧着他的指尖。
“胡思乱想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有些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有我在,没人能把你卖了。”
他拉着她冰冷的小手,走到炕边坐下。
“粮食是我打兔子换的,别瞎想。”
“真的吗?”少女希冀着,直到陈一天轻轻点头,她泪水决堤。
陈一天给她擦去泪眼:“以后不准再哭了,世道如此,唯有坚强地活下去。”
少女红着眼睛,郑重地点头。
屋外天色已暗,狭小的土屋里没有点灯,只有从破窗棂透进来的、最后一点惨淡的月光,勾勒着两人模糊的轮廓。
陈一天看着她。
月光下,少女的侧脸线条柔和,即便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衫,也难掩那份清丽。
长期劳作让她身形瘦弱,但某些地方却意外地丰腴饱满,在单薄的衣衫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正是所谓的“细枝结硕果”。
此刻,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受惊的小鹿,脆弱得让人心疼,却又在绝望的底色中透出一种倔强的生命力。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许是少女此刻毫无保留的依赖和脆弱,点燃了某种深藏于人性底层的火焰。
陈一天看着高依依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一种强烈的、想要确认“拥有”的冲动,压倒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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