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冷。”
弟弟的魂儿抱住他的颈椎,像抱住最后一根稻草。下一秒,第六十六道“戮魂红雷”落下,把弟弟的魂劈成一缕青烟。青烟钻入他的视神经,他左眼忽然复明,却看见一幕幕倒放的过往:
——九岁,他把睡着的弟弟推给过路邪修,换得三枚“养元丹”;
——十七岁,他跪在宗门大殿,指认师父“通魔”,换得真传席位;
——二十五岁,他亲手把道侣送给魔尊做炉鼎,换得秘境钥匙;
——一百岁,他把女儿炼成“替死傀”,换得一次“完美”的元婴雷劫。
画面最后停在一间漏雨的茅屋,年轻的他抱着高烧的弟弟,用唯一的棉袄裹住对方,自己冻得牙齿打颤。
“原来……我也曾不想活成今天。”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被掐住脖子的老狗。呜咽未落,第七十道“焚骨白雷”落下,雷火顺骨缝烧进髓海,把最后一丝“人”的味道蒸成白雾。雾中浮起一枚细小的铜镜,镜背面刻着“裴寂”二字,正面却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皮,皮上爬满蜈蚣般的缝合线。
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飞升相”:把能偷的脸、能换的皮、能夺的骨,全部缝在一起,拼成一张“天道也认不出”的完美面孔。如今白雷一烧,缝合线寸寸崩断,脸皮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真正的模样:
——一个没有脸的人。
“啊——”
他发出此生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尖叫。尖叫不是声音,而是一束漆黑的魂火,从裂开的颅骨喷出,直窜劫云。魂火里裹着无数细小的名字:父母、兄弟、师友、妻女、仇敌、路人……每一个名字都在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像一场迟到的清算。
第七十九道雷落下,是“灭运黑雷”。雷火不烧肉身,专焚气运。他体内飞出七枚“命星”,每一枚都用血亲魂魄炼成:父星、母星、弟星、师星、妻星、女星、友星……七星连成一条扭曲的“贪狼夺命阵”,曾替他偷来宗门气运、秘境气运、乃至一国龙气。此刻黑雷一绞,七星同时碎成粉尘,粉尘里传出七声重叠的叹息:
“裴寂,你终于一无所有。”
最后一道雷迟迟未落。劫云翻滚,凝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皮,皮上爬满蜈蚣般的缝合线,与他方才剥下的“飞升相”一模一样。
天道在模仿他。
他忽然笑了,笑得露出整排上颌骨,像一具被强行扯开线的木偶。
“原来你也要我的脸。”
他抬起仅剩的右手,把四根指骨一根根掰断,折成四枚细小的骨钉,对准自己剩下的右眼。
“别想要我的模样……我谁也不是。”
骨钉齐下,眼珠子“噗”地爆开,晶状体碎成四瓣,像四颗浑浊的星。星里映出他最后的画面:
——一个穿越者,正站在他的尸体旁,伸手去捡那枚裂开的混元珠。
“等等……”
他想提醒对方珠子里藏着“噬主”的后手,却发不出声音。失去眼球的眶腔里,只剩最后一滴泪,混着血与脑浆,缓缓滚下。泪珠落地,竟没有渗入焦土,而是凝成一粒细小的冰晶,晶体内封存着一张极小的脸——七岁的、被母猪舔过背的孩子,尚未学会说“活下去”。
雷落。
肉身成灰,魂魄成烟。烟里传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温柔的控诉:
“别再偷别人的脸了……”
……
穿越者捡起冰晶,随手捏碎。晶体里那张孩子的脸碎成粉尘,被风一吹,粘在新的鞋底。
“裴寂?”穿越者对着空气喊,声音里带着雀跃,“这名字不错,我借了。”
他踩过那团灰,鞋底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像给旧世界盖了个邮戳,寄往下一个悲剧。
“果然。”姜明镜抓住那穿越者直接搜魂,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直接掏出代表系统的光团放入储物袋,然后抹去那穿越者的记忆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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