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中,昏暗的油灯下,祖父方涛形销骨立,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枯槁如鹰爪般的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泛黄的族谱那单薄的“方”字旁,狠狠地印出四个触目惊心的血点!鲜血顺着流淌,将“方”字染得一片猩红。“金…金沙滩…” 老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实乃…文庙血祭…他们…用杨家将的兵道气运…喂了…喂了文曲星!” 话语如同最后的诅咒,深深烙印在方炎的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识海中由兵戈文心所幻化出的天波府巍峨虚影,骤然扭曲变幻。画面定格在一个令人窒息的瞬间:一名身着飘逸青衣的监军文官,面容模糊却透着刻骨的阴冷与傲慢,手中正将一枚象征着调兵遣将、生死予夺的青铜虎符,毫不留情地一撕两半!虎符断裂的脆响,仿佛在方炎脑海中炸裂!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那文官腰间悬挂的玉佩上,清晰无比地刻着一个徽记——那正是当今大宋文庙至高主宰,大祭酒王黼的家徽!儒道之巅的象征!
嗡!嗡!嗡!
地底祭坛,九条铭刻着巨大“潘”字的符文锁链,仿佛被彻底激怒的毒蟒,骤然绷紧!链条摩擦着冰冷的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溅起一溜火星。细看之下,那每条粗壮的锁链,竟是由无数本微缩的《武经总要》书册链接而成!此刻,书中“步卒不可冲骑阵”、“粮道断绝当退守”、“未得诏令不得擅击”等等冰冷僵化的教条文字,竟从书页中挣扎扭动着爬出,化作无数条细小的、闪烁着青黑色文光的实体枷锁,带着禁锢一切的森然意志,朝着中央的骸骨疯狂缠绕、绞杀!
“旌旗卷秋风——!”
“山郡画角雄——!”
“天河洗洛嵩——!”
方炎诗中那三句蕴含兵家杀伐真意、冲破藩篱束缚的雄壮词句,仿佛感应到了这地底的禁锢与悲愤,骤然在三条最为粗壮的锁链上显化出璀璨的金色文字!金芒暴涨,如同三柄烧红的利刃,狠狠斩在青黑色的枷锁之上!
嗤啦——!
轰!咔嚓!
“旌旗卷秋风”所化的金色文字,如同怒卷的秋风扫过落叶,瞬间将缠绕在骸骨双腿、代表着“退兵禁令”的无数细小枷锁撕扯得粉碎!
“山郡画角雄”的金光则如战场激昂的号角,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狠狠撞在禁锢骸骨双臂、象征“固守教条”的锁链上,将其震裂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最恢弘磅礴的“天河洗洛嵩”,其金光则如九天倒悬的星河,带着冲刷一切污秽、涤荡山河的伟力,轰然倾泻在束缚骸骨胸膛核心、代表着“割地之约”耻辱的最大一条锁链之上!青黑色的文道锁链在金色天河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寸寸熔断、瓦解!
锁链崩断的刹那,整个祭坛剧烈摇晃!七盏造型古拙、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魂灯,无声无息地从地脉深处升起,环绕在刑椅周围。灯盏内,粘稠如墨的灯油翻滚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混杂着陈腐墨臭与血腥的气息——那分明是当年监军文官们,以禁锢兵家、削弱武备的《削藩策》为引,炼化出的儒道真言!每一盏灯的灯芯,都囚禁着一道黯淡却依旧不屈的残魂虚影——杨家七子的英灵!
首盏魂灯中,杨大郎的虚影在墨油灼烧的烈焰中剧烈挣扎,发出穿透时空的悲怆长啸:“潘美!狗贼!用儒道真言锁死了陈家谷的归途!吾父…吾父杨令公撞向李陵碑时…那碑文…那碑文早被他们暗中换成了劝降的《降虏赋》啊!” 啸声中是无尽的屈辱与滔天的恨意,灯焰随之暴涨,映照得其他六盏灯中的兄弟残魂亦发出无声的怒吼与哀鸣。
金军军阵中。
“啊——!”
谋士刘彦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怀中那本视若珍宝、用以研究宋军战法的《辽史》抄本,突然像有了生命般疯狂地自动翻页!书页翻动如狂风,发出哗啦啦的怪响,瞬间便定格在记载“杨六郎破天门阵”的章节。紧接着,那页纸上的墨字如同活过来的蝌蚪,剧烈地扭曲、跳动,渗出粘稠的鲜血,迅速凝聚成数行全新的、散发着浓烈怨气的血字:
“是役,宋监军张宏,受汴京密令,断大军粮道三日…逼杨延昭率饥疲之卒,强冲辽国铁林军重甲阵…捷报传至汴京时…文庙…正以杨家七子陨落所泄兵家气运…开‘文昌宴’!举杯庆贺文运昌隆!”
血字写就的瞬间,整页纸张仿佛变成了嗜血的怪兽,边缘猛地卷曲起来,死死吸附住刘彦宗捧着书的双手指尖!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疯狂地吞噬着他指尖的精血!刘彦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和文气正被那血字贪婪地吸取。书页上的血字愈发鲜艳欲滴,竟隐隐凝聚成一个带着沉重枷锁、痛苦挣扎哀嚎的人形轮廓!
地底深处,祭坛之上。
七盏魂灯的火焰因杨大郎的悲啸与兄弟们的共鸣而疯狂摇曳,墨油燃烧的恶臭弥漫。刑椅上,杨业的遗骸在那三句战诗金芒的灌注下,积蓄了百年的力量终于冲破最后的儒道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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