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邢岫烟因为迎春出嫁之后,她就跟着邢夫人过去了;李家的姐妹也另外住在外面,就算跟着李婶娘过来,也不过是到太太们和姐妹们那里请个安、问个好,然后就回到李纨那里,稍微住个一两天就走了。所以园子里现在就只剩下李纨、探春和惜春了。
贾母原本打算把李纨她们再挪近些,搬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住。只是自从元妃去世后,家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没有精力顾及这件事。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园子里住着还算舒适,等到了秋天再挪也不迟。这是后面的事儿,暂且就不提了。
话说贾政带着几个在京城聘请的幕僚,一路白天赶路、夜晚住宿,经过多日行程,终于抵达了自己上任的本省。到省之后,他先去拜见了上司,接着便到任所接受官印、正式上任。上任之后,他立刻着手清查所属各州县的粮米仓库情况。
贾政一直以来都在京城做官,只晓得在京官场里那些事务,不过是一套表面的流程罢了。即便之前有过外任的经历,那也是担任学差,和地方吏治并没有太大关联。所以,对于外省州县在征收粮米时,通过折价收取、对乡下百姓进行勒索等种种弊端,他虽然也曾听别人谈论过,但自己却从未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他心里只有一心做个好官的念头。
于是,贾政便和幕僚们商议,发布告示,严禁此类行为,并且明确告知,一旦查出有违规情况,必定会详细参奏、上报揭发。刚到任的时候,那些胥吏们确实心生畏惧,便想尽各种办法来钻营。可偏偏遇上贾政这般古板固执的人,他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贾政的那些家人们,跟着这位老爷在京城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出息。好不容易盼到主人外放做了地方官,他们便在京城打着到了外地就能发财的旗号,向别人借钱,用来置办衣裳,装点门面,心里盘算着到了任上,钱财肯定是容易到手的了。
哪成想这位老爷突然犯起了呆劲儿,真要认真查办起来,对于州县官员送来的财物,一概都不接受。那些在门房、签押房等处当差的人,心里暗暗盘算着:“我们再这么熬半个月,衣服都得拿去当掉了。债主又天天催债,这可如何是好?眼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是到不了我们手里。”
那些长随们也抱怨道:“你们这些人好歹还没花什么本钱。我们可冤死了,花了好多银子,才打通关系谋了个差事,来了一个多月了,连半个子儿都没见到!看来跟着这位主儿,是别想捞回本儿的了。明天咱们一起告假走吧。”
第二天,这些人果然都聚到了一起,纷纷来向贾政告假。贾政不明就里,便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你们觉得这儿不好,那就都请自便吧。”
那些跟班的仆人一个个满腹牢骚地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一些家中的仆役,他们聚在一起商量说:“那些能走的都走了,我们这些走不了的,总得想个办法才行。”
其中,有个负责看门的仆人叫李十儿,他开口说道:“你们这群没本事的家伙,急什么急!以前有那些‘长’字号的大人物在,咱们犯不着去抛头露面。现在他们都饿跑了,就瞧瞧你十太爷的手段吧,主人肯定会听我的。不过,你们得齐心协力,一起想办法赚些钱,好回家享受。要是你们不跟我一条心,那我也就不管了,反正我能跟你们耗得起。”
大家都连忙说:“好十爷!我们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要是都不管,那我们可就真的没救了。”
李十儿接着说:“那好,我出头办事,等赚到了钱,你们可别说我拿了大头,在内部闹起来,那样大家都没意思。”
众人赶紧保证:“你放心,绝对没那回事。就算赚得不多,也比我们自己掏腰包强。”
正聊着天,就见粮房的书办来找周二爷。李十儿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高高跷起,腰杆挺得笔直,扬着下巴问道:“找他做什么?”
书办赶忙垂着手,满脸堆笑地说:“咱们这位本官到任一个多月,那些州县的太爷们瞧见本官贴出的告示厉害得很,知道不好打交道,到这会儿了,都还没开仓放粮。要是错过了漕运的期限,你们这些太爷们是来做什么的?”
李十儿眼睛一瞪,说道:“你可别在这儿瞎扯!咱们老爷那可是有根基、有威望的,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必须得办到。这两天本来就要发公文催着兑粮,就因为我说再缓几天,这才停下来的。你到底找我们周二爷到底有啥事儿?”
书办连忙解释:“我就是来打听打听催文的事,没有别的。”
李十儿一听,更来气了,大声说道:“你净胡说八道!刚才我刚提了催文的事,你就在这儿顺着嘴瞎编排。可别鬼鬼祟祟地来提什么赈灾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叫本官打你板子,然后把你辞退!”
书办说道:“我在这衙门里都三代人了,在外面也还算有点脸面,家里日子也还过得去。我就本本分分地伺候本官,等本官升了官,我也跟着沾光,不像那些家里穷得等米下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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