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十八年五月二十四午后,刑部大牢的审讯室里,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映得石壁上的影子歪歪扭扭。张三爷戴着沉重的镣铐,瘫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头垂得几乎贴到胸口,额前油腻的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面对刑部主事 “是否与八爷党有密信往来” 的第三遍追问,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小的…… 小的只敢私卖漕粮,那是为了填家用,别的…… 别的真不知道。”
主事刚要再问,门外传来轻叩声,卫峥推门进来,附在主事耳边低语几句。主事脸色微变,起身走到隔壁耳房 —— 胤祥正站在窗前,手里捏着张三爷前一日的供词,指尖已将纸边捏出褶皱。“王爷,这张三爷嘴硬得很,不管怎么用刑,都不肯提密信的事。” 主事躬身道,“要不要…… 再加重刑?”
胤祥转过身,目光扫过供词上 “每月收马武银五百两” 的记录,摇了摇头:“他不是怕刑,是怕招了密信的事,八爷党会报复他家人。之前漕工周老汉说,张三爷每次去柳家,除了给小妾送钱,还会带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盒子锁得严实,柳老财见了都得躬身接 —— 那盒子里,十有八九是密信。”
卫峥在一旁补充:“属下刚查了柳家的户籍,柳老财的小儿子在八爷党控制的‘聚丰祥’钱庄当账房,这层关系,足够让柳老财拼命藏信。要是再拖,恐怕柳家会把密信销毁。”
胤祥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沉吟片刻,眼底闪过果决:“备马!带两百亲兵,分三批走 —— 第一批扮成商贩,从东门出京,去济宁城外破庙候着;第二批走西门,装作押送粮草;咱们带第三批走南门,半夜在破庙汇合。务必在天亮前围住柳家,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消息传到兰馨医馆时,江兰正和陈默核对 “公平商会” 本月的粮运调度表。陈默一听胤祥要去柳家搜密信,立刻放下笔,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草纸 —— 那是他上次潜入柳家时,凭记忆画的柳家布局图,上面用炭笔标着 “前院护院房”“后院地窖”“书房暗格”,甚至连柳老财常走的小路都画得清清楚楚。
“江姑娘,这柳家的书房西墙有个暗格,我上次见柳老财进去过三次,每次都要摸一下书架第三层的《论语》,暗格才会开。” 陈默指着图上红圈标注的位置,语气笃定,“而且柳家后门通着漕河,河边有个隐蔽的码头,他们要是想销毁密信,最可能从那儿扔河里,得让十三爷派人防着。”
江兰接过图纸,仔细看了半晌,让春桃取来笔墨,在图上补充标注 “后门码头有两艘乌篷船”“护院换班时间为丑时、辰时”,然后递给陈默:“你立刻赶去破庙,把这图交给十三爷,顺便跟他说,济宁漕帮有个叫刘老栓的老漕工,之前被张三爷克扣过工钱,对柳家的情况熟,要是需要向导,让他去城外找刘老栓。”
陈默接过图纸,揣进贴身处,只带了一把短刀和干粮,骑着快马,连夜往济宁赶。
五月二十五凌晨,寅时刚过,济宁城还裹在浓得化不开的薄雾里,只有城头的更夫敲着梆子,声音在空荡的街巷里传得很远。柳家胡同 12 号的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铜铃在风中轻轻晃动,两个护院靠在门后打盹,手里的刀斜斜挂在腰间,连刀鞘都没解开。
“动手!” 胤祥压低声音,藏在街角的亲兵立刻行动 —— 两个身手矫健的亲兵翻上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捂住护院的嘴,匕首抵住他们的腰眼,护院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绑了。卫峥上前,一脚踹开大门,两百名亲兵举着火把,像潮水般涌进院子,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院落,连墙角的青苔都看得一清二楚。
柳老财正睡得酣,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丝绸睡衣,赤着脚就跑了出来。他看到满院的亲兵,先是一愣,随即尖叫起来:“你们是谁?敢闯老夫的家!我女婿是漕帮的张舵主,你们就不怕……”
“怕他什么?” 胤祥从亲兵身后走出,手里举着雍正的密令,明黄的卷轴在火把下格外刺眼,“张三爷已被关押在刑部大牢,招认了私卖漕粮、克扣工钱的罪证!你若窝藏他与八爷党往来的密信,便是同罪,抄家问斩!”
柳老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却还强撑着狡辩:“王爷明鉴!小的就是个普通百姓,哪懂什么密信?之前那本账本,已经被你们拿走了,真的没别的东西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往身后的管家使眼色 —— 那管家会意,悄悄往后门挪,想去通知码头的人把密信扔了,刚走两步,就被守在后门的亲兵按住,捆了个结实。
“没别的?” 胤祥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东侧的书房,“卫峥,带十个人去书房,重点查西墙书架,找暗格!”
卫峥领命,带着亲兵冲进书房。书房里摆着一排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线装书,最中间一层放着一套《论语》,书脊磨损得厉害,像是常被翻动。一个亲兵按陈默图纸上的说法,伸手去摸《论语》的封面,指尖刚碰到书脊,就听到 “咔嗒” 一声轻响,西墙的砖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盒,盒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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