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走回办公室，看着正在白板前写写画画的林望，心中豪情万丈。他觉得自己这半辈子，第一次干得这么痛快。
“都搞定了。”王林走到林望身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明天，他们想不听都不行。”
林望回头，冲他笑了笑，然后指着白板。
白板上，一个清晰的框架已经跃然纸上，标题是——《江东省“数字经济人才培养”三方联动计划》。
“光有问题还不够，我们得给出药方。”林望将马克笔递给王林，“老王，您帮我参谋参谋，这个方子，够不够猛。”
王林凑过去一看，瞬间就被白板上的内容吸引了。
计划的核心，是“三方联动”——数字经济办公室、省内高校、龙头企业。
第一步：专业共建。由数字经济办公室牵头，联合江东大学、江东理工大学等高校，以及东风集团等企业，共同开设“数字经济”或“智能制造”等新专业、新学院。课程设置不再由高校单方面决定，而是由三方共同设计，确保教的，就是市场要的。
第二-步：定向培养。凡是进入这些“订单班”的学生，大学四年学费全免，每月还能领到由省财政和合作企业共同出资的专项补贴。唯一的条件，就是毕业后必须在江东省内的合作企业或相关单位，服务满五年。
第三步：师资互聘。高校可以聘请企业的高级工程师、产品经理担任客座教授、实践导师。企业也可以将自己的员工，送到高校进行理论深造。打破教师和工程师之间的壁垒。
第四步：基地落地。由数字经济办公室提供政策支持和部分资金，推动合作企业建立“省级数字化人才实践基地”，所有“订单班”学生，必须保证每年有不少于三个月的带薪实习时间。毕业即上岗，无缝衔接。
王林看得心潮澎湃，他仿佛已经看到，三五年后，一批批朝气蓬蓬、能力过硬的年轻人才，源源不断地从这个体系里走出来，成为支撑江东省数字化转型的中坚力量。
“这……这哪里是计划，这分明是在给江东的未来，重新造血啊！”王林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还不够。”林望又拿起笔，在白板的角落里，写下了一行小字——“设立‘江东省数字经济领军人才专项基金’”。
“筑巢，是为了引凤。我们自己培养的人才需要时间成长，但眼下的仗，等不了。”林望的目光变得深邃，“这笔钱，不动用财政，我准备去找社会资本。专门用来从省外，乃至国外，高薪聘请顶尖的行业大牛。来一个，就给他配最好的团队，给最好的资源，让他成为我们江东的‘鲶鱼’，搅活这一池春水。”
办公室里，王珂、李悦、陈默这些年轻人，听得热血沸腾。他们头顶的[崇拜]和[干劲]标签，亮得像一个个小灯泡。
“林处，这计划太牛了！要是真能搞成，以后咱们江东出去的大学生，就再也不用背井离乡了！”王珂激动地说道。
张小胖在一旁补充：“对！到时候咱们江东就是‘数字人才’的耶路撒冷！谁还去什么京城沪市啊！”
就在这时，林望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李悦。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短信内容很短，发信人是她在发改委的一个闺蜜。
“悦悦，提醒一下你们林处长，明天小心点。我们李主任和经信委的王主任，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请了法规处的专家，准备了厚厚一沓文件，专门研究了‘专项资金监管条例’和‘部门职责边界法’，打算在程序上把你们卡死。他们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不能不懂规矩。”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从火热变得有些微妙。
王林看了一眼短信，冷哼一声：“规矩？他们的规矩，就是把权力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明天，我看他们怎么用这些条条框框，来框住‘人才流失’这四个字！”
林望看完短信，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把手机还给了李悦。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省委大院里，只有少数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发改委和经信委的大楼方向，灯火通明。
他能想象到，李主任和王主任，此刻正和他们的“专家团队”，围着会议桌，逐字逐句地推敲着明天的发言稿，演练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交锋。他们头顶的[志在必得]和[轻蔑]标签，想必正闪闪发光。
他们以为，明天是一场关于“规矩”的辩论赛。
他们不知道，林望要给他们上的，是一堂关于“生存”的公开课。
“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林望转过身，对众人说道，“明天，有好戏看。”
众人散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林望一个人。他没有走，而是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将整个计划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因果线】系统缓缓展开，无数条细线从“人才培养计划”这个节点延伸出去，指向不同的未来。他看到，如果计划成功，三年后，江东省的[人才净流入]标签将由负转正；五年后，[数字经济GDP占比]的标签将呈现爆发式增长。
当然，他也看到了另一条布满荆棘的线。如果明天的博弈失败，他的计划被搁置，那么[人才流失]的标签将变得更加触目惊心，而他自己，也将被扣上[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帽子，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将毁于一旦。
这不仅是一场会议，更是一场赌上他政治前途的豪赌。
林望缓缓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所有的犹豫和不确定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如深渊般平静的自信。
他拿起手机，给省委书记周良宇的秘书小张，发了一条短信。
“小张哥，明天的协调会，能否麻烦您在会前，将一份《江东日报》的样报，提前送到各位参会领导的桌上？尤其是头版那篇关于‘院长难题’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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