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慢慢睁开眼,看见阿果,嘴角扯出点笑,手抬了抬,却没力气碰到她的脸:“果儿……你去哪了……娘好怕……”
“娘,我找药了……”阿果转头看向五特,眼里满是恳求,又转向妇人,哑着嗓子说,“他是……郎中……能治娘的病……我们……相依为命……”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像块小石子,砸在五特心里。他走到炕边,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些:“大娘,我是小郎中,跟着师傅学过几年,让我看看您的身子,成吗?”
妇人看了看他——这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脸上还沾着雪沫,却眼神亮得很,不像坏人。她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麻烦……小先生了……”
五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妇人的手腕,其实灵智核早已开始扫描——从踏进屋子起,他就悄悄启动了核心,此刻妇人身体里的状况,像幅清晰的图,映在他的意识里:长期饥饿导致的气血亏空,加上受了风寒,肺部积了寒痰,堵得呼吸不畅,再拖下去,怕是撑不过三天。
“大娘您别担心,就是风寒入体,加上许久没好好吃饭,气血跟不上。”五特收回手,说得笃定,“我去镇上抓几味药,喝两副就好。”
阿果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手指因为用力,关节都泛了白:“真……真的能好?”她的声音还在发哑,却带着不敢相信的期待。
“能好。”五特点头,从怀里掏出剩下的碎银子——那是石头硬塞给他的,让他路上应急,“我现在就去镇上,你们在家等着。”
“我……我跟你去!”阿果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五特按住肩膀。“你在家陪着大娘,帮她擦把脸,我快去快回。”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骗你。”
阿果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点虚浮,她慢慢松开手,点了点头:“我……等你。”
五特转身往外走,刚踏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阿果的声音:“路上……小心……”他回头,看见阿果扶着门框,站在光影里,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像株迎着风的野草。他挥了挥手,大步往镇上的方向走。
镇上的药铺不大,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五特报出药名:“当归三钱,生姜两片,紫苏叶五钱,再加些陈皮和甘草。”这些都是治风寒、补气血的普通药材,不贵,却对症。
老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小的孩子,抓这些药给谁用?”
“给山脚下一户人家的大娘,她受了风寒,身子虚。”五特说着,把碎银子递过去。
老掌柜接过银子,称药的时候叹了口气:“那户人家可怜啊,妇人男人早没了,带着个哑丫头,前些天妇人病倒,丫头还来问过最便宜的草药……”他把药包好,递过去,又多塞了一小包红糖,“这个给丫头吧,泡水喝,补补身子。”
五特接过药包,心里暖了暖,道了声谢,转身往回赶。
回到土坯房时,阿果正蹲在灶边,想生火,却总也点不着,脸上沾了不少灰。看见五特回来,她一下子站起来,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了,小跑着过来,伸手想接药包,又怕自己手脏,缩了缩。
“我来煎药。”五特把药包递给她,自己往灶膛里添了柴,掏出火折子,一下子就点着了。阿果抱着药包,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看什么稀罕物件。
药锅放在灶上,清水慢慢烧开,五特把药材放进去,盖上锅盖。阿果忽然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是半块干硬的窝头,上面还沾着点草屑。“吃……”她哑着嗓子说。
五特看着那半块窝头,想起自己怀里早就空了的粟米饼,心里一软,接过来说:“谢谢。”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干得剌嗓子,却慢慢嚼出点甜味。
药香很快飘满了小屋。阿果趴在炕边,小声跟妇人说着话,虽然大多是“呜呜”的声音,妇人却听得很认真,嘴角一直带着笑。
药煎好后,五特倒在粗瓷碗里,晾到温乎,才递给阿果:“喂大娘喝吧。”
阿果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用勺子舀起药汁,吹了吹,才送到妇人嘴边。妇人喝药的时候皱了皱眉,却一口没剩。
喝完药没一会儿,妇人的呼吸就顺畅多了,脸色也渐渐有了点血色。她看着五特,眼里含着泪,挣扎着想坐起来,五特连忙按住她:“大娘您别起来,好好躺着。”
“小先生……真是谢谢您……”妇人的声音还有点虚,却比刚才有力多了,“要是没有您,我真不知道……果儿该怎么办……”
阿果坐在炕边,抱着妇人的手,眼泪掉在妇人的手背上,却笑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她转头看向五特,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说“谢谢”。
五特看着这一幕,想起黑山西村的王姨,想起三冬抱着他脖子喊“哥哥”的样子。他站起身,说:“大娘您好好休息,药一天煎一副,喝两副就差不多好了。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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