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玄女驾着祥云,如一道玄色闪电划破长空,云团边缘翻卷着金红的霞光,那霞光像是被谁揉碎的锦缎,洒在云端流转不定。不过盏茶功夫,她便从南天门踏入天庭,脚刚触到天门内的白玉阶,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往日里仙气缭绕、仙官往来不绝的天街,此刻竟乱成了一锅粥。天兵天将们扛着刀枪剑戟,甲胄在晨光下泛着仓促的冷光,甲片上的划痕与凹陷诉说着战况的激烈,他们像潮水般往北天门方向涌去,队列早已散乱,却没人顾得上整顿。
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军靴踏在玉阶上的急促脚步声、传令兵扯着嗓子的吆喝声——“快!北天门快顶不住了!”“药王星君的伤药不够了,再调些过来!”——交织在一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血腥味里还带着点仙血特有的甘涩,闻着让人心头发紧。
她心中猛地一沉——寻常操练绝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看这阵仗,北天门的战事定是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怕是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稍有不慎,天庭千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
“站住!”玄女扬声唤住一名正埋头疾跑的天兵。那天兵身着亮银甲,甲胄上沾着点点暗红的血迹,肩甲还凹下去一块,边缘卷着刺,显然是被钝器狠狠砸过。
他听见呼唤猛地顿住脚步,惯性让他踉跄了一下,手里的长枪“哐当”撞在地上,枪杆上的红缨都蔫了。回头见是玄女娘娘,那张被汗水与尘土糊住的脸“唰”地一白,嘴唇哆嗦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玉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阶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像秋风里的落叶:“禀、禀告玄女娘娘!北天门已、已被攻破了!那群女妖怪凶悍得紧,个个青面獠牙,眼角还画着血红的纹路,手里都拿着带倒刺的钢鞭,那钢鞭黑沉沉的,像是用幽冥铁炼的,一鞭子下去就能抽穿咱们的铁甲!小的亲眼看见,同队的三哥被一鞭子抽中胸口,铁甲像纸糊的一样裂开,整个人飞出去三丈远,当场就没气了……现在她们已经攻入北天门内的天宫了,兄弟们正凭着断墙拼死抵挡,可、可实在顶不住了啊!她们人太多了,杀不尽似的!”
玄女眉头紧锁,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能夹碎石子,连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可见。她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如磐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起来吧,快去支援,守住一寸是一寸。告诉兄弟们,玄女来了,天塌不了!”天兵连滚带爬地起身,腰间的长刀“哐当”撞在地上,刀鞘磕出个豁口,他也顾不上捡,只是用力磕了个头,踉跄着继续往北赶去,跑出去几步,还回头望了一眼,眼里竟多了点光亮。
玄女不再耽搁,展开身形,裙摆如墨蝶振翅,带起一阵清风,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朝着凌霄宝殿疾奔。沿途经过的天宫还算完好,雕梁画栋上的金漆依旧闪亮,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点;玉阶缝隙里的青苔还带着晨露的湿润,踩上去有点滑;路旁的仙桃树开花了,粉白的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锦毯。只是不见了往日仙娥洒扫时的轻笑、仙官拱手寒暄的客套,寂静得有些反常——想来战火尚未蔓延到这核心区域,才得以保全这份虚假的安宁,可谁都知道,这安宁就像薄冰,随时可能碎裂。
凌霄宝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殿角的三足铜炉里,三炷香烧得笔直,烟气却凝滞在半空,不肯散去,像一条条愁绪缠绕着。
玉帝已从平日的十二章纹龙袍换了一身锁子黄金甲,那甲胄是用南海万年玄铁混合金丝打造,甲片上的龙纹在殿内琉璃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每一片甲叶都擦得锃亮,反射出他紧绷的脸。
可再亮的甲胄,也掩不住他眉宇间深锁的愁容,那愁容像刻上去的一样,连平日里保养得宜的胡须都显得有些凌乱。他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那扶手雕刻的盘龙鳞甲都快被他敲得发亮,龙睛处的宝石都失去了光泽。见玄女进来,他眼中才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动作急得带起一阵风,连腰间的玉带都歪了:“九天玄女,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朕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北天门的战报一封比一封急,朕实在是坐不住了!”
“陛下,您这是……”玄女望着玉帝身上的战甲,那战甲分明是战时才会穿的御驾亲征之甲,自封神以来,除了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陛下还从未在朝堂上穿得如此郑重。心头的不安更甚,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玉帝叹了口气,那口气悠长而沉重,带着深深的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满是无奈:“这次的妖怪显然是有备而来,攻势异常凶猛。她们手里的钢鞭能裂金石,前日朕派去的玄铁滑车,被她们一鞭子就抽成了废铁;口中吐的妖火能烧仙法,咱们天兵的护体金光,碰着那火就跟纸一样化了。连北天门的八道金光结界都被她们硬生生打破了,那结界可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玄铁混合仙金铸就,历经千年风雨都没出过岔子,竟被她们用蛮力撕开个丈宽的口子,黑黢黢的,像天庭破了个洞,来势汹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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