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公平秤上指了指:“这秤以前叫公平秤,现在该叫‘利益秤’,它能放大人心底的‘小算盘’,本来只是有点小心眼,被它这么一放大,就成了‘不算清楚不罢休’,多省事,多明白。”
苏清颜看着被掰弯的秤杆,眼圈有点红:“您知道这公平秤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十五年前矿上出了事故,死了好几个人,剩下的人分抚恤金,谁都没多要,说‘谁家难就多给点’,钱大爷您当时是账房,算完账把自己该得的那份让给了最困难的王寡妇,说‘我还行,她更需要’,那时候的钱,带着人情味儿,现在……”
“人情味儿?”算计者嗤笑一声,用秤砣敲了敲公平秤,“能当饭吃?能当钱花?王寡妇难,跟我有啥关系?我让了,我一家子喝西北风?人啊,就得为自己打算,不然谁替你打算?”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秤砣在手里转得飞快,“你看你,跑东跑西的,管这些闲事,图啥?没钱没利,还得拼命,我都替你觉得亏。”
刘子洋的青铜徽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像团烧红的烙铁,冲开了周围的功利雾:“亏?你懂个屁!人活着,不光是为了钱!帮人一把时的痛快,看着大伙都好时的踏实,这些比钱金贵多了!你把情分都算成账,把人心都变成算盘,活着跟个机器有啥区别?”
“机器?”算计者摊了摊手,“机器至少不会亏本。你以为那些‘痛快’‘踏实’值多少钱?能换米吗?能换房吗?不能吧。还是钱实在,看得见摸得着,多靠谱。”他突然往公平秤上洒了些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秤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功利雾瞬间浓了好几倍,空气里的铜臭味儿更重了,吸进去都觉得嗓子发紧。
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算计”了:有个儿子给爹端了碗水,转身就问“算一块钱不?”;有个媳妇伺候生病的婆婆,拿着本子记“今天喂药三次,按摩两次,共值五十块”;钱老头居然拿起算盘,给刘子洋他们算“站在这儿挡着我做生意,耽误我至少赚两百,得赔”;那个在巷子里玩过家家的小孩,因为“交易不公”打了起来,一个喊“我给的糖比你的玩具值钱”,一个叫“你的糖是坏的,不值钱”。
“瞧见没?”算计者笑得眼睛都没了,“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一算就散。人啊,还是精明点好,不吃亏,不上当,多舒坦。”
苏清颜突然举起粗陶盆,把情分泥往公平秤上摔去,泥里的不计较记忆碎片像种子一样粘在秤上,发出“噼啪”的响声,秤杆上的锈迹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
“你敢!”算计者收起秤砣,从怀里掏出个金色的小盒子,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过来,盒子在空中炸开,冒出一团更浓的功利雾,雾里全是小铜钱的影子,砸在人身上沉甸甸的。
刘子洋赶紧用青铜徽章的红光护住大家,雾气碰到红光,像冰雪碰到烙铁,慢慢融化成水,滴在地上变成了黑泥。“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算计者看着慢慢恢复的秤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神,说“你……你们别过来,我……我有钱,我给你们钱,别毁了这秤……”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钞票,往空中撒,“谁帮我拦住他们,这些钱都是谁的!”
周围的人愣了愣,有人想去捡钱,可脚像被钉住了似的,想起了以前帮人不求回报的痛快,想起了分东西时的谦让,捡起的钱又慢慢放下了。
赵虎早就绕到公平秤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秤杆上的弯处切了下去:“算计?今天让你尝尝啥叫‘赔本买卖’!”
“咔嚓”一声,公平秤的秤杆被切断,那个大铁块秤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随着秤杆断裂,井底的功利核心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然后裂开,里面的功利雾像被戳破的气球,“呼”地一下冲了出来,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钱老头突然扔掉手里的算盘,看着地上的情分泥,愣了半天,说“我……我这是干啥呢……给爹端碗水,还要钱……我还是人吗……”那个给爹算“一块钱”的儿子,赶紧把碗又端起来,说“爹,我逗你玩呢,不要钱”;那个记“五十块”的媳妇,把本子撕了,说“妈,我伺候你是应该的,不算钱”。
算计者看着散落的钞票和恢复平静的村民,气得浑身发抖,肚子一鼓一鼓的,像个漏气的皮球,最后化成一堆铜钱,滚得满地都是,被风吹得叮当响。“你们……你们等着……熵组织……会让你们知道……没钱寸步难行……”
“检测到功利雾浓度下降85%,”宋悦薇的屏幕上,功利指数的曲线开始断崖式下跌,“但还是有点高,估计得仨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些已经刻在骨子里的算计劲儿,得慢慢磨才能消。”
苏清颜把剩下的情分泥抹在公平秤的底座上,泥覆盖的地方,石头似乎都柔和了些。钱老头捡起地上的钞票,一张一张分给大家,说“以前是我糊涂,钻钱眼里了,这些钱……谁需要谁拿,不算账”;那个在交易中心算账的年轻人,把小本子撕了,说“算来算去,累得慌,还是以前好”;有几个村民聚在一起,商量着把“交易中心”改回“公利堂”,说“还是叫老名字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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