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村子,就被一股说不出的“铜臭味”裹住了。这感觉不像功利雾的晃眼,也不像隔阂雾的生分,就是那种“啥都能卖”的腻歪——走在路上,有人盯着你看,像是在估算“这人身上有啥值钱的”;见了面打招呼,先问“有啥事儿?能帮我啥?”;有个老太太坐在门口晒太阳,怀里抱着个旧罐子,见人就问“买不买?祖传的,便宜点,五百块”,其实就是个普通瓦罐;孩子们在巷子里玩“过家家”,一个扮演老板,一个扮演顾客,讨价还价声比菜市场还热闹。
村中心有个“公利堂”,以前是村里商量事儿、分东西的地方,挖矿赚了钱,大伙商量着“先修学校,再盖澡堂”,谁也不多占,说“大伙好才是真的好”。现在公利堂改名叫“交易中心”,门口挂着块大黑板,上面写满了“供求信息”:“张家有土豆十斤,换李家的白菜八斤”“王家会修水管,换赵家的腊肉两斤”“谁家给我家挑水三天,我给他家孩子辅导作业一次”,字迹密密麻麻,连“帮挠痒痒一次,换颗糖”都写在上面。
“以前公利堂的黑板上写的是‘今天谁帮了谁,大家记着情’,”苏清颜指着黑板上的字,“有回我来采风,见着黑板上写着‘李大叔帮王奶奶修屋顶,王奶奶给李大叔缝了双鞋’,下面画了个笑脸,现在……”
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从交易中心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低头算账,嘴里念念有词:“帮他搬砖二十块,他欠我一顿饭,市场价三十,我亏了十块……”看见刘子洋他们,眼睛一亮,走过来问:“你们是外来的?有啥生意?我这儿能牵线,抽成不多,就百分之二十。”
“检测到功利雾的核心在村西头的‘公平秤’,”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那秤是以前分矿石用的,据说特别准,一两不差,老辈人说‘秤平才能心平,心平才能利同’,现在……”屏幕上的公平秤锈迹斑斑,秤砣被换成了个大铁块,秤杆也被掰弯了,旁边还堆着些算盘、计算器,明显是被人当成了“算账工具”。
他们往公平秤走,路上的“交易”越来越多:有人拿着个馒头,跟人换半瓶水;有人帮人看会儿门,盯着对方给“报酬”,少一点都不干;有个小孩手里拿着颗糖,想跟另一个小孩换玩具,对方说“你这糖快化了,不值,得加颗石子”。
“以前村里的孩子换东西,从不计较‘值不值’,”金司机边走边说,“一颗糖换个玻璃球,能高兴半天,现在倒好,比大人还精,算得比谁都清,说‘不能吃亏’。”
公平秤在一个石台子上,秤杆歪歪扭扭地挂着,秤砣掉在地上,被人踩得锃亮。石台子上刻着的“公平”二字,被人用凿子改成了“等价”,旁边还刻了个大大的“$”符号,看着特别刺眼。周围堆着不少账本,有的写着“欠张家一顿饭”,有的记着“李家借了我一把锄头,还没还,得算利息”,字迹潦草,却都透着股子“一笔一笔记清楚”的较真。
“核心就在秤盘底下,”宋悦薇的影像飘到秤杆上,“检测到强烈的功利波动,跟个小财神爷似的,把啥都往‘值不值’上拽。”
他们刚要靠近公平秤,就被个戴眼镜的老头拦住了。老头是村里的“账房先生”,姓钱,以前是个出了名的“不计较”,现在却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见谁都先拨几下算盘,说“先算算,别亏了”。
“你们干啥?”钱老头把算盘往怀里搂了搂,“这秤是我们村的‘宝贝’,想碰?先交钱,一百块一次。”
“钱大爷,我们是来帮你的,”苏清颜递上一块刚做的“情分糕”,糕里掺了点枣泥,还有“不计较记忆”的碎片:“您尝尝?记得十年前矿上塌方,您把自己家的粮食拿出来,分给没吃的人,有人说‘钱大爷,我们以后还你’,您说‘算啥还,大伙平安比啥都强’,现在……”
钱老头接过糕子,闻了闻,又放下,从怀里掏出个小秤,把糕子放上去称了称,说“这糕顶多值五毛,想让我干啥?至少得值一块钱的活儿,不然我亏了”。他举起算盘,“你们要是想打听事儿,一次五十,问多了打折,八十块三次,划算。”
就在这时,一个油滑滑的声音从公平秤后面传来:“钱老头,你这账算得不对,他们是外来的,不懂行情,至少得收一百,不然咱们村的‘规矩’就乱了。”
只见公平秤后面慢慢走出来个穿绸缎褂子的人,这人肚子溜圆,像个大元宝,脸上油光锃亮,手里把玩着个小秤砣,眼睛眯成条缝,看着谁都像在估算“值多少”。
“熵组织的‘算计者’?”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的光越来越亮,像团火,烧得周围的功利雾滋滋响,“专门教人算计,把啥都变成交易的?”
算计者笑了,声音像铜钱碰撞:“算你识货。他们那些人,要么让人懒,要么让人怕,太初级。我不一样,我就教他们‘活得明白’——啥都能算,啥都有价,不做亏本买卖,不吃哑巴亏,多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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