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透时,宰相府西跨院的海棠树簌簌落了一地花苞。
陈默站在廊下,望着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那是赵怀仁昨夜断气时溅的,此刻被露水浸得发暗,像块化不开的墨。
"公子,"小书童阿福捧着茶盏的手直抖,"前街茶楼都在传,说咱们府里藏了前朝信物,要犯谋逆大罪。"他声音发颤,茶盏与托盘相碰,叮当响得人心慌。
陈默垂眸盯着杯中浮起的茶叶,喉间泛起冷意。
赵怀仁刚死,风声便起得这般快,显然有人在盯着宰相府的动静。
他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寅三令",太子的暗纹硌得掌心生疼——可方才苏清漪说赵怀仁身上有皇后特供的龙涎香,这说明太子背后还有更沉的水。
"去把陈阿婆请来。"他突然开口,声线平稳得像块淬过的铁。
阿福应了一声,转身时撞翻了茶盘,滚烫的茶水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的白雾里,陈默看见廊角那株老梅树的枝桠,正映着东边渐亮的天色,投下一道像极了龙形的影子。
陈阿婆来的时候,手里攥着块蓝布帕子。
她白发在晨风中乱蓬蓬的,鞋底沾着湿泥,显然是从柴房一路跑过来的。
见到陈默时,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可当目光扫过他手中那方檀木匣时,又猛地一颤,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阿婆?"陈默弯腰拾起帕子,触到她手背时,惊觉那双手冷得像块冰。
老妇人抖着手掀开匣盖,檀香混着陈年老木的气息涌出来。
当玉珏的清光映上她眼底时,她突然跪了下去,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得廊下的雀儿扑棱棱乱飞。"这......这是夫人的!"她喉头哽咽着,泪水顺着满脸皱纹往下淌,"当年夫人临产前,把这玉缝进小姐的襁褓里,说'若有一日苏家遭难,持此玉可寻得一线生机'......"
陈默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记得苏清漪总说这玉珏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却不知竟与自己的生母有关。
他将玉珏翻过来,借着晨光细看背面——两道隐纹在玉质里流转,竟像是两条交颈的龙!
而他挽起衣袖,臂上那道自小就有的青鳞纹路,此刻正微微发烫,与玉珏上的龙纹遥相呼应。
"公子的鳞纹......"陈阿婆突然止住哭声,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当年夫人臂上也有这样的纹路!
先帝曾说,这是'潜龙鳞',唯有皇室嫡脉才会生......"
"噤声!"陈默猛地捂住她的嘴。
窗外传来巡院护院的脚步声,他望着陈阿婆惊恐的眼神,慢慢松开手,声音低得像耳语:"阿婆,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更漏敲过五下时,陈默站在苏清漪的房门前。
窗纸透出昏黄的光,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
昨夜他用系统新得的【天子望气术·天命篇】,凝视苏清漪睡颜时,竟见她眉心有一线金光若隐若现——那是只有"辅龙之气"才有的祥瑞。
结合陈阿婆的话,他突然明白:苏家养了二十年的千金,原是先帝为保皇嗣血脉分流所设的"影脉承载体"。
她的存在,本就是一道被遗忘的天命伏笔。
"公子,柳姑娘来了。"阿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默转身,便见柳如烟倚在院门口,身上裹着件月白纱衣,发间插着支珍珠步摇,却掩不住眼底的冷肃。
她扬了扬手中的密报,金镯子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光:"城南织坊废墟里挖出半块石碑,刻着'双玉合璧,命格归一',落款是影阁主亲谕。"
陈默接过密报,指尖触到纸张时,闻到淡淡血锈味——这是影阁特有的"血书",只在最紧要的消息里用。
他盯着那八个字,突然笑了:"她要的不是玉珏,是要用清漪的命格点燃我的战魂。"他望向柳如烟,目光像把淬了毒的刀,"你说,我该怎么把这把火引回去?"
柳如烟的步摇颤了颤。
她望着陈默袖中若隐若现的玉珏,突然褪下腕间的金镯子,"当"地一声搁在石桌上:"我要洗清影阁的血债,就听你的。"
陈默从怀中取出个更小的檀香木匣,推到她面前:"真玉珏在这。
你今夜子时去归墟堂旧址,把它'送'到残碑上——要让她们觉得,你是背叛我而投诚。"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记住,你越像走投无路,她们越信。"
柳如烟捧起木匣,触手温凉。
她望着陈默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觉得喉头发紧——这个曾被她视作棋子的赘婿,此刻眼里的光,像极了她当年在影阁密室里见过的,那幅"潜龙出渊"图上的龙目。
一更梆子响时,柳如烟换了身黑纱夜行衣。
她站在宰相府后墙根,望着头顶的星子,将木匣贴身藏好。
风卷着几片海棠花瓣掠过她的脸,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转身没入夜色里。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默立在阁楼窗边,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袖中"寅三令"的棱角,正一下下硌着掌心——这局棋,该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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