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心中疑窦丛生,但他并未点破,只是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和:“原来如此。云城离这可不算近。你且安心在此养伤,老夫姓柳,略通几分医理,这山野之地,别的没有,草药倒是管够。小虎,是我孙子。”
“多谢柳老丈。”陈观再次道谢,心中稍安。这柳老丈似乎并非寻常山野村夫,那份沉稳和气度,倒像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他既然没有深究,陈观也乐得暂时隐瞒。
在柳老丈和小虎的精心照料下,陈观的伤势开始缓慢恢复。柳老丈的医术颇为高明,用的草药虽然寻常,但配伍精准,药效温和而持久,正适合他这种元气大伤的状况。小虎性格淳朴善良,每日除了帮爷爷打理药圃、煎药,便是陪在陈观床边,给他讲些山里的趣事,或者安静地听他偶尔说几句外面的见闻。
通过几天的闲聊和观察,陈观了解到,柳家爷孙住在黑水县最边缘的一个叫做“野菊坪”的小山村,几乎与世隔绝。柳老丈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年轻时似乎在外面闯荡过,后来不知为何回到了这山里定居。小虎的父母早亡,是爷爷一手带大。
这里民风淳朴,村民们对柳老丈十分敬重。陈观这个外来者虽然引起了些许好奇,但都被柳老丈以“远房亲戚,来养病”为由搪塞了过去。
身体的疼痛逐渐减轻,陈观开始尝试着运转功法,吸收天地灵气疗伤。然而,他很快发现,此地的灵气异常稀薄,远不如白云山洞府,甚至比清心观还要不如。而且,他丹田受损严重,那缕紫金之气黯淡无光,恢复起来极其缓慢。
更让他心急如焚的是石矶师姐。阴魄玉虽然贴身佩戴,滋养着他的身体,但师姐的残魂自那日古墓中爆发后,便再无动静,无论他如何尝试用神识沟通,都如同石沉大海。那部手机也彻底成了板砖。
这天夜里,陈观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山风吹过树林的呜咽声,久久无法入睡。伤势在好转,但修为的停滞和师姐的沉寂,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落魂山的经历如同噩梦,而未来的路,依旧迷雾重重。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柳老丈端着一碗新煎好的药走了进来,放在床头。
“柳老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陈观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吧。”柳老丈按住他,自己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昏黄的油灯光晕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深邃。他静静地看着陈观,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陈小兄弟,你的伤,外伤已无大碍,但内里的亏损,尤其是……魂识上的损耗,非寻常药石能速效。老夫医术浅薄,只能帮你固本培元。剩下的,需要靠你自己,和时间。”
陈观心中一震,柳老丈果然看出了他魂识受损!这绝非普通郎中所能察觉的!
柳老丈似乎看穿了他的惊讶,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沧桑:“老夫年轻时,也曾在外面走过几年,见过些世面,听过些奇闻异事。你这伤,不像是单纯坠崖能造成的。还有你身上那几件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观枕边那部手机和露出衣襟一角的阴魄玉(陈观醒来后已贴身藏好短剑,但玉佩和手机柳老丈显然见过),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兄弟,老夫不管你来自何处,有何过往。既然救了你,便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世道,有时候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你身上的‘麻烦’,恐怕不小。养好伤,尽早离开吧。这野菊坪,太小,也太偏,容不下太大的风浪。”
陈观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柳老丈的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他确实是个巨大的麻烦源头。
“晚辈明白。老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待伤势稍好,晚辈定会离开,绝不连累老丈和村里。”陈观郑重说道。
柳老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房间。
油灯的光芒摇曳,将陈观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握紧了胸前的阴魄玉,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
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只有力量,才能应对未来的危机,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才能完成肩负的使命。
他闭上眼,不再急躁,开始以最基础的吐纳法门,一丝丝地引导着周围稀薄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受损的丹田和经脉。
路还很长,但他已经看到了微光。这野菊坪的短暂安宁,是他积蓄力量、再次出发的驿站。而柳老丈看似平淡的话语背后,似乎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与他未来的路途,还会有更深的交集。
窗外,山风依旧,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逼近这偏安一隅的宁静山村。陈观并不知道,他带来的“麻烦”,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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