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非命狂欢
墨的结晶化膝盖撞在晶壁上时，整个命网核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那些银蓝色的血珠在晶壁表面弹跳，每一滴都映出正在扭曲的克莱因瓶轮廓——她腹中胚胎的命格正透过她的血管向外窥视。
"操！"命书残页在墨耳边炸开，"你闺女在吃我的代码！"
晶壁外的畸变体突然集体转向。它们边缘处增殖的眼球同时收缩，口器分泌的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数学公式。墨看见最近的畸变体背上隆起鼓包，噗嗤一声裂开，掉出半片玄机子的命格碎片。
那碎片在地上弹跳两下，突然立起来对她比了个中指。
"叛变？"玄机子的声音从诛神阵方向传来，比平时高了八度。他道袍下摆沾满自己命格碎片化成的银屑，那些碎屑正试图爬回他体内，"连我的命格都敢——"
乞丐的灵石突然滚到晶壁前。陆沉半透明的身影从灵石表面浮出，手术刀精准挑飞一片袭向墨的畸变体组织。"好玩吗？"他吹了吹并不存在的刀锋，"当你的命格发现自由比秩序更有趣时。"
命网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凡人编辑的命格正像烟花般炸开，每个光点都是违背数学规律的组合：【好运+1】嵌套【厄运-1】形成莫比乌斯环，【火灵根】与【水灵根】纠缠成双螺旋。有个小孩正用命格编辑器把自家土狗的命格改成【会说话的圣兽】，结果狗真的开始背诵《道德经》。
"错误美。"陆沉眯眼看着这一切，手术刀在指间转出残影，"知道为什么天道要定期重置命格吗？因为随机性会产生祂无法预测的——"
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结晶化的手指几乎掐进他虚幻的皮肉："陆沉。"这是她第四次喊这个名字，声带震出的血珠在空气中凝结成诗，"我看见了。"
她腹中的克莱因瓶轮廓突然暴涨。晶壁内外的所有命格同时震颤，连玄机子都踉跄着单膝跪地。墨的银蓝色血液逆流回血管，结晶化部位剥落处露出珍珠母光泽的新生皮肤。
命书残页哗啦啦翻动："草！这丫头在重写命格基础法则！"
诛神阵的符文开始跳舞。那些上古文字扭曲成爵士乐谱线，玄机子试图掐诀的右手突然开始跳踢踏舞。三十里外，苏离的凤凰命格残片正和【好运+1】网络玩捉迷藏，每次相撞都炸出一团违反热力学定律的火焰。
"非命狂欢。"陆沉突然大笑，手术刀划开自己半透明的胸膛，扯出一段闪着彩光的代码链，"接着！"
代码链在空中舒展成命书2.0的轮廓。乞丐的灵石突然跃起，像狗接飞盘般叼住那段代码。墨看见灵石表面浮现出熟悉的嘴贱文字：【五星好评呢混蛋？】
畸变体们开始举办婚礼。两团克系肉块在命网裂缝处交换眼球，它们的后代直接长成了会解微积分的海葵。有个无命者正用编辑器给自家菜刀编辑【弑神者】命格，菜刀立刻飞出去追砍玄机子的发簪。
"老师！"陆沉突然朝玄机子大喊，声音里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嘲讽，"您维护的秩序正在和我的系统谈恋爱！"
晶壁突然变得透明。墨的腹部浮现出克莱因瓶的全息投影，瓶身每个曲面都流动着未被命名的颜色。投影扫过之处，畸变体停止扭曲，玄机子的命格碎片集体跳进乞丐的灵石，诛神阵的杀招变成漫天蒲公英。
命书2.0在灵石表面疯狂刷屏：【警告！胚胎命格正在格式化九寰命界底层代码】【警告！这丫头把天道当玩具熊了】【警告——滋滋——她给我装了夸克级吐槽插件】
墨的结晶化皮肤完全剥落。新生的指尖划过晶壁，留下银河旋涡般的纹路。她突然笑了，这个从不会说话的哑巴，喉咙里滚出带着星尘的声音：
"自由。"
陆沉的手术刀掉在地上。整个命网核心寂静了三秒，接着所有命格编辑器同时超频到冒烟。凡人修士们愣愣看着自己编辑的命格自动组合成更复杂的结构，像被无形之手牵引着跳一场盛大的华尔兹。
玄机子的发簪终于被菜刀砍断。白发披散下来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最珍视的那块命格碎片正贴在灵石上，和命书2.0的代码玩井字棋。
墨腹部的克莱因瓶开始旋转。瓶口涌出的不是液体，而是无数细小的命格种子，它们落地就长成会唱歌的珊瑚。命网裂缝处渗出彩虹色的雾，雾中浮现出上古神魔编辑命格时的记忆碎片。
陆沉弯腰捡起手术刀，刀尖突然开出一朵违反植物学定律的花。他对着花吹了口气，花瓣散落成【好运+1】的命格光点，飘向那些还在发呆的凡人。
"狂欢吧。"他轻声说，看着第一个光点融入卖糖葫芦的老头眉心，"这可是用天道的棺材板当舞池。"
灵石突然蹦到墨肩上。命书2.0的新界面在她耳边展开：【最终协议：让所有存在成为自己的命格编辑者】【执行指令Y/N？】
墨的指尖悬在"Y"上方。晶壁外，最后一块顽固的克系畸变体正在给自己编辑【哲学家】命格，而苏离的凤凰残焰突然组成"去他妈的涅盘"几个大字。
玄机子终于扯断了跳舞的右手。他用左手蘸血画出的镇压符，在半空变成了卡通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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