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错误的答案
血色月光从青铜祭坛的裂缝里渗出来，像无数细小的蜈蚣爬过陆沉被钉穿的四肢。他歪着头，看着玄机子背后三千道金色锁链组成的命格正在吞噬整座城市的命格脉络。
"格式化进度97%..."玄机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三丈外的阴影里，墨的指尖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陆沉突然笑起来，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老东西，你脖子上那道疤...是初代命书的反噬伤吧？"
三千道锁链同时凝固。
玄机子雪白的长须无风自动，露出颈间一道蜈蚣状的陈旧伤痕。祭坛下方正在融化的青铜地面突然映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公式，那是陆沉用脚尖蘸着自己血画下的命格方程式。
"你故意让墨的污染血液混进格式化程序。"玄机子的瞳孔裂成两半，一半是苍老的浑浊，一半是机械般的冰冷蓝光，"但病毒载体需要至少三分钟激活——"
苏离的尖啸声刺破夜空。
她从天而降时，半边脸还残留着噬魂鬼凤的紫色鳞片。本该被玄机子控制的【涅盘重生】命格突然炸开，露出陆沉三个月前埋入的黑色代码团。那些字符在空气中扭动着组成一句话：【我命由我】。
"你什么时候..."玄机子的锁链刺向苏离眉心，却在接触瞬间被染成墨汁般的黑色。
陆沉被钉住的手腕突然翻转九十度，骨头断裂声混着他的解说："第九次给她做命格美容时——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骗那点灵石？"
整座青铜祭坛开始崩塌。墨吐出的黑雾已经膨胀成覆盖半座城的畸变体，那些雾气里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被玄机子格式化过的无命者。
玄机子的道袍突然鼓起，三千锁链中有七百多根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向缠绕他的身体。"没用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就算破解我的命格，天道重置程序已经——"
"谁要破解啊？"陆沉猛地扯断贯穿胸口的青铜钉，碎骨渣混着血雨喷在正在融化的公式上，"我是要让你看清楚——"
墨的畸变体突然收缩成一道黑色闪电，劈在玄机子颈间旧伤处。那道蜈蚣状的疤痕突然蠕动起来，爬出无数行闪着金光的古老代码。
【警告！检测到初代命书持有者记忆碎片】
命书残存的机械音从地底传来时，陆沉已经扑到玄机子面前。他的手指插进对方裂开的瞳孔，从里面扯出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蓝色光雾。
"惊喜吗？"陆沉把光雾按进自己流血的胸口，"你才是第一个被天道格式化的傀儡。"
天空中的七彩色裂缝突然剧烈震荡，降下的不再是劫雷，而是大块大块剥落的规则碎片。苏离抓住其中一片刺入自己眉心，噬魂鬼凤的虚影顿时暴涨十倍，将玄机子半边身体吞入紫火。
"不可能..."玄机子被锁链反噬的身体正在迅速年轻化，显露出三千年前那张俊美如神只的脸，"我明明亲手销毁了..."
墨的哑巴喉咙里突然发出声音。那是三百种不同声线的合鸣："你销毁的是自己的记忆备份。"
城市地脉开始沸腾，陆沉画的血色公式顺着裂缝流入地心。命格大劫系统突然倒转，所有被标记为"异常个体"的命格同时亮起金光。
玄机子年轻的面容开始崩溃，皮肤下浮现出和青铜祭坛相同的朱砂符咒。"原来如此..."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你们找到了那个错误答案。"
陆沉接住从空中坠落的苏离，她脸上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错误答案才是正确答案。"他对着正在瓦解的玄机子竖起中指，"这是你教我的第一课。"
当最后一道锁链崩断时，整座城市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像是某种运转万年的精密机关，终于卡进了错误的齿轮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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