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帖木儿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不满:“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妥懽帖睦尔虽是明宗长子,却自幼流放,在朝中毫无根基,且性子孤僻,恐难担大任;懿璘质班年仅七岁,年幼无知,若日后被立为太子,更容易被陛下掌控,也能稳固国本。陛下为何要将两人一同接回?”
文宗心中冷笑,燕帖木儿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妥懽帖睦尔虽年幼,却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若他长大成人,定会记恨“旺兀察都之变”,到时候燕帖木儿的权力恐难保住;而懿璘质班年幼,若立为太子,燕帖木儿便能以“辅政”之名,继续独揽大权。
可他不敢反驳。当年明宗暴毙,燕帖木儿是主谋之一,若他现在反对燕帖木儿,难保对方不会将“弑兄”的真相公之于众。他只能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太平王所言有理,朕只是念及兄长,心中不忍。既然太平王觉得懿璘质班更适合,那便依你吧。”
燕帖木儿见文宗妥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安排,确保两位皇子平安回京,只是回京后,还需将妥懽帖睦尔安置在偏殿,派专人看管,避免他与外臣接触。”
“准了。”文宗挥了挥手,示意燕帖木儿退下。待殿门关上,他才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墙上挂着的《江山万里图》,眼中满是绝望,他这个皇帝,终究是个傀儡。
两个月后,懿璘质班和妥懽帖睦尔抵达大都。文宗在东宫接见了他们,看着两个瘦弱的孩子,心中更是愧疚。懿璘质班怯生生地躲在老仆身后,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妥懽帖睦尔则站得笔直,虽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看向他时,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淡淡的疏离。
“你们……在广西还好吗?”文宗试图打破沉默,声音尽量温和。
懿璘质班摇了摇头,小声说:“不好,那里很冷,没有好吃的。”
妥懽帖睦尔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不再言语。
文宗看着他,心中一阵刺痛,这孩子定是知道了什么。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燕帖木儿走了进来,对着两个孩子露出“和善”的笑容:“两位皇子一路辛苦,陛下已为你们准备了住处,快随老臣去吧。”
说完,不等文宗开口,便示意内侍将两个孩子带走。妥懽帖睦尔被带走时,回头看了文宗一眼,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文宗久久无法平静。
自那以后,文宗的身体便日渐衰弱,时常咳血。太医诊断后,说是“忧思过度,伤及肺腑”,开了许多汤药,却始终不见好转。至顺三年正月,文宗已卧床不起,只能靠流食维持生命。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让人将懿璘质班召到床前。
此时的懿璘质班已在宫中住了半个月,气色好了许多,也不再像初见时那般胆怯。他走到床前,看着面色蜡黄的文宗,小声问:“陛下,您生病了吗?”
文宗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眼泪潸然而下:“孩子,是朕对不起你父亲……当年若不是朕,你父亲也不会死,你和你兄长也不会流落在外。朕死后,传位于你,你要好好治理天下,莫要学朕,莫要为了权力,伤害自己的亲人。”
懿璘质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握住文宗的手:“陛下,您会好起来的,对吗?”
文宗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看着窗外的积雪,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那时他还是怀王,在建康府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日读书、骑射,从没想过自己会登上皇位,更没想过会犯下“弑兄”的罪孽。他轻轻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着“兄长饶我”,便再也没了气息,年仅二十九岁。
文宗驾崩的消息传出,朝野震动。按照遗诏,七岁的懿璘质班登基,是为元宁宗。登基大典办得异常隆重,燕帖木儿作为辅政大臣,站在宁宗身边,接受百官朝拜,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妥懽帖睦尔则被安排在偏殿,无法参加大典,只能远远地看着皇宫方向,眼神里满是落寞。
可这位小皇帝自幼体弱,在广西时便时常生病,登基后又因大典繁琐,劳累过度,很快便病倒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开些温补的汤药,却无法阻止病情恶化。登基仅五十三天后,宁宗便在龙椅上突发急病,口吐白沫,当场夭折。
消息传来,整个大都陷入了恐慌。短短五年内,元朝接连换了四位皇帝,武宗海山、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英宗硕德八剌、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天顺帝阿速吉八、文宗图帖睦尔、明宗和世?、宁宗懿璘质班,皇位更迭之快,创下了元朝开国以来的纪录。朝堂上的大臣们人心惶惶,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觉得元朝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此时,皇位的继承人只剩下明宗长子妥懽帖睦尔。燕帖木儿虽不情愿,却也只能派人将他从偏殿请出。可他始终担心妥懽帖睦尔记恨“旺兀察都之变”,便以“妥懽帖睦尔年幼,需太后卜答失里辅政”为由,将朝政大权牢牢握在手中,甚至不准妥懽帖睦尔参与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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