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舅的话!”老舅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你岁数小,你跟大彪俩加起来,也未必能支棱过赵顺那帮人;第二,咱得相信政府,这事儿该报官就报官,不能自己瞎来。”
就这么连劝带拦的,老舅硬是拉着老八,把这事儿报给了镇上的派出所。
可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简单?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全他妈凑到一块儿了。
赵顺能在这村子里当上村长,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都没倒牌子,那可不是白给的——他有个亲弟弟叫赵风,正好就在镇上这派出所当所长!一个镇子就这么一个派出所,你说他牛逼不牛逼?
所以,这事儿报上去之后,赵顺那边整得挺“明白”。
不在场的证据一大堆,还有好几个证人站出来说话。
赵顺在派出所里理直气壮,拍着胸脯说:“我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还是一村之长,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吗?你们可别听风就是雨!”
他还叫来了老刘、张老蔫这俩人,这俩货一口咬定,那天跟赵顺在一块儿商量村子下一步的发展规划,跟老八妈出事的时间段根本对不上。
最后还说:“那小丫头片子嘴上没毛,说话不牢,那么小,她的话能当证据吗?”
就这么一折腾,派出所那边压根就没受理这案子,更别说立案了。
老八从派出所出来,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回到家就开始沉默寡言,一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
他把家里的磨刀石搬到院子里,盘腿往地上一坐,拿起那把杀猪刀,“咔哧、咔哧、咔哧”地磨了起来。
磨刀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又沉闷又刺耳。
磨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老舅,开口道:“舅。”
老舅叹了口气:“咋的,老八?”
“舅,我想求你个事儿。”老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倔强。
老舅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我亲外甥,跟我还说啥求不求的?有话你就说,能办的舅指定给你办。”
“你把小燕子领走吧,”
老八看了一眼屋里正在抹眼泪的妹妹,“以后你帮我照顾她,我老八这辈子,但凡有一天能混出个人样来,能报了我妈的仇,我指定给你养老送终,好好伺候你,报答你这份情。”
老舅眼眶一热,摆了摆手:“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小燕子是我亲外甥女儿,你是我亲外甥,我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还提啥报答?我姐没了,姐夫又在大牢里蹲着,我不照顾你们俩,谁照顾?”
他顿了顿,又劝道:“老八,要不你也跟我回松原吧,在这儿待着,舅不放心。”
老八摇了摇头,手里的磨刀声又响了起来:“我不走!我妈的仇还没报,我能去哪儿?舅,我哪儿都不去,你就把小燕子领走就行。”
旁边的小燕子今年都八九岁了,从小就跟哥哥老八相依为命,兄妹俩感情非常好。
她一听哥哥要让自己跟老舅走,立马跑了过来,拽着老八的胳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哥,我不跟舅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老八低头瞅着拽着自己胳膊的小燕子,心里头跟针扎似的疼,但脸上却硬邦邦的,一点柔和劲儿都没有。
“燕子,平时你跟哥撒娇、跟哥闹,哥都惯着你,咋折腾都行,”他声音发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但现在这事儿不好使!听没听见?不好使!”
小燕子仰着小脸,眼泪挂在睫毛上,倔强地摇着头:“哥,我不走!”
“你咋就不明白呢?”
老八急得嗓子发哑,“咱妈让人给害死了,咱家的房子也烧得啥也不剩了,你跟我在这儿干啥?跟着我在家遭罪啊?不饿死你才怪!”
“饿死就饿死!”小燕子使劲攥着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你要是没吃的,咱俩就一块儿饿死,我不怕!”
“你这孩子咋这么拧呢!”老八皱着眉,语气更沉了,“燕子,你听哥的,跟舅走!听话!”
“哥,我都知道你要干啥!”小燕子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老八的手背上,“你不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去找赵顺报仇吗?哥,我不跟舅走,我留下陪你!我跟你一块儿,咱俩一起给妈报仇?小燕子不用你操心,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用不着你!”老八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硬得像石头,“听没听见?你必须跟咱舅走!剩下的事儿,哥自己办,不用你掺和!”
“我不懂!我就知道我不能丢下哥一个人!”小燕子又扑上来拽住他的衣角,死活不撒手。
老八看着妹妹这股子犟劲儿,心里又疼又急,他咬了咬牙,猛地从旁边抄起那把刚磨好的杀猪刀,反手就往自己的肩膀上扎了下去——“噗呲”一声,刀刃扎进肉里,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淌。
“哥!你干啥呀哥!”小燕子吓得脸都白了,尖叫着想去捂他的伤口,眼泪掉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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