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只机械蜂都有运输船那么长，玄色的合金翅膀扇动时发出尖锐的嗡鸣，头部的复眼闪烁着红光，尾部的激光发射器正滋滋作响。它们显然把运输船和紧追不舍的海盗舰队都当成了入侵者。
“警告，警告！”一个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在这片区域太空中“回荡”，分不清是从蜂巢结构体还是机械蜂群里发出的，“检测到外部攻击！启动最高防御协议！出发，出发。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所有攻击我们的活东西。”
话音刚落，机械蜂群像一团玄云似的急速追寻着改装精良的运输船，朝着异空间海盗舰队的方向赶去。高离猛地打方向杆，运输船险之又险地从两只机械蜂中间穿过，他甚至能看清它们翅膀上的齿轮结构——那是比人类现有技术先进至少上亿年的精密造物。
前几天科考小组探测时，只敢在五十公里外进行远程扫描，没人知道这些机械蜂的攻击模式。此刻高离终于见识到了：领头的机械蜂突然喷出一道电网，瞬间将一艘躲闪不及的海盗冲击艇包裹其中，紫蓝色的船体在电流中抽搐了三秒，就化作一堆焦黑的废铁。
“我的天……”07号倒吸一口凉气，“它们的攻击范围比资料里写的大十倍！”
高离没空惊叹，他正全神贯注地在机械蜂群中穿梭。这些机械蜂虽然体型庞大，动作却异常灵活，它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般分工明确：一部分负责拦截海盗舰队，一部分紧追运输船，还有几只守在蜂巢结构体周围，显然是在保护“老巢”。更可怕的是它们的智慧——当发现运输船只是在躲避而非主动攻击时，追击的机械蜂放慢了速度，把主要火力对准了那些疯狂开炮的海盗。
“忠贞不二……”高离想起资料里的这个词，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机械蜂的核心指令就是守护蜂巢，任何带有攻击性的行为都会触发它们的反击，而自己刚才故意擦过蜂巢表面却没开火，或许让它们判定为“次要威胁”。
异空间海盗舰队彻底慌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冲击艇此刻成了机械蜂群的活靶子。一只机械蜂用尾部的激光切开海盗船的护盾，另一只立刻喷出强酸——和海盗的强酸毒刺不同，这种强酸是透明的，却能在三秒内腐蚀掉合金装甲。有艘海盗指挥艇试图向机械蜂发射暗能量炮，结果瞬间被上百只机械蜂包围，眨眼间就被拆成了零件。
“舰长！左舷失守！”
“我们被包围了！”
“能量系统被它们的激光烧穿了！”
海盗通讯频道里传来绝望的嘶吼，高离通过战术屏能看到，紫蓝色的舰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有几只机械蜂甚至学会了利用海盗的导弹——它们用合金翅膀将导弹拍向其他海盗船，引发连环爆炸。
高离驾驶着运输船停在“战场”边缘，看着机械蜂群对海盗舰队展开“屠杀”。闪光和爆炸仍在继续，但这次的主角换成了玄色的机械蜂。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异空间海盗，此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四处逃窜，却没一艘能冲出机械蜂的包围圈。
“头儿，我们要不要……”07号指了指混乱的战场。
高离摇摇头：“别插手。这些机械蜂分不清友军，我们一动就会被盯上。”他调出能量读数，运输船的护盾只剩12%，等离子炮也需要冷却。刚才的冒险虽然成功引来了“救兵”，但也让自己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比同类大两倍的机械蜂突然转向运输船，红光闪烁的复眼死死盯着他们。高离瞬间握紧操纵杆，07号也启动了电磁弹射突击枪。可那只机械蜂只是盘旋了两圈，就转身加入了围剿海盗的队伍——它似乎确认了运输船没有威胁。
“它们真的有智慧……”07号喃喃道。
高离点点头，想起科考资料里的描述：这些太古机械蜂存在了至少几百亿万年，它们的社会结构像蚂蚁一样严密，每一只都绝对服从“蜂后”的指令，对蜂巢的忠诚刻在核心程序里。刚才若不是自己精准计算了距离和角度，恐怕现在已经和海盗一样被拆成碎片了。
一个小时后，这个区域内太空中的爆炸波渐渐平息。
异空间海盗舰队“全军覆没”，数百艘冲击艇的残骸漂浮在绿色星云里，有些还在冒着黑烟。太古机械蜂群则像来时一样，化作一团玄云钻回遥远的巨型蜂巢结构体的孔洞中，只剩下那个巨大的银灰色球体悬浮在遥远的太空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离驾驶着运输船以及我方舰队的医疗救护船缓缓靠近这片战场区域，智能防御反击战士们与医疗机器人们开始打捞幸存者——幸运的是，刚才被击中的我方护卫舰上，还有十几名战士躲在逃生舱里。
“头儿，海盗舰长的逃生舱找到了！”通讯器里传来兴奋的声音。
高离看了一眼战术屏上的坐标，那里漂浮着一个破损的紫蓝色逃生舱。他调转船头，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刚才那只巨型机械蜂，最后看他的眼神里，似乎除了警惕，还有一丝……审视？
“07号，把蜂巢结构体的资料再发一份给总部。”高离沉声说，“备注：建议将禁区范围扩大到一百公里，绝对禁止任何形式的攻击行为。”
“明白！”
运输船的引擎再次启动，朝着星云边缘的“太阳使者联盟号”我方舰队飞去。绿色的星云在舷窗外缓缓流动，高离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沉寂的银灰色球体，突然觉得这场“灰色围剿”，或许只是更大风暴的开始。
那些太古机械蜂的存在，像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被激活时，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但至少现在，他们赢了。
高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控制台：“伙计们，回家了。”
运输船的白光划破星云，身后遥远的区域是漂浮的残骸和沉默的蜂巢结构体，身前是等待他们的战友和暂时的和平。而在遥远的异空间深处，是否还有更多海盗在觊觎这片星域？高离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有“太阳使者联盟号”科考探索母舰在，就有光明和希望。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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