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感觉脚下空空，不免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在他身体正下方，俨然只有一块石碑，周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而他，正要摔在这块石碑上。
凌晏连忙调整了重心下落，然而还是觉得双腿一麻，接着便跪倒在了这块石碑上。
此时金枝瑰已经重新变回了一朵普通的黄金花朵滚到他脚边。
身下这石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触手有些温热，上面还雕刻着图案。
石碑不算大，大概可以容纳下三个凌晏的样子，上面的图案是往外凸起的，整体看上去很自然，瞧不出被开凿的痕迹。
凌晏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块石碑，又换了好几个方向观察，终于看出来这上面雕刻的是什么东西了。
“牛首蛇身……”
他一瞪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这上头的纹路，然后将视线集中在了牛头的一双眼睛上。
整个浮雕的颜色大都单一，唯有这双牛眼有些色彩，是金黄色的。
而且，这颜色看上去也不像是被后来漆上的，倒像是从石碑里露出来的一般。
凌晏伸出两指，在它的眼睛处抠挖起来。
“只有眼睛是凉的，果然有玄机。”
凌晏想了想，然后不怀好意地看着肩膀上缩起来的绿毛龟，下一刻便将其抓起放到了牛头的眼窝处。
绿毛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感觉腹壳凉凉的，似乎是安全了。
然后它弹出了脑袋，在看到身下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时，又顿时吓得将手爪都收进了龟壳中。
凌晏不满地敲了敲它的壳，催促道：“别偷懒，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绿毛龟不回应他，过了半天才道：“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自己来。”龟虚的脾气也上来了。
凌晏撇撇嘴，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办？”
他总不能将这石碑直接砸开吧？
“你不是有那朵金色小花么，再用它试试。”龟虚闷声道。
凌晏点点头，然后用金枝瑰敲了敲底下这石碑，铛铛铛的声音听上去甚是悦耳，可惜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这就让凌晏有些郁闷了。
“早知道就从他们嘴里多套些消息。”
凌晏一屁股在石碑上坐下，皱着眉思考该怎么办。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掉下来的那个缺口，上面阴沉沉的，一片迷雾。
凌晏又低头看着身边那双金灿灿的牛眼，它眼窝倒是很深，与其余部位的凸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晏突然好像悟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
龟虚只听见凌晏带着笑意说了这么一句话，正要问他知道了什么时，就看到凌晏已经将金枝瑰一掰为二了。
这一幕震惊到了龟虚。
然而这还不算完，金枝瑰的花瓣有很多，凌晏便一片片将其拔下。
别看它像是黄金打造成的，其实摧残起来就和支普通的花差不多，甚至还有种隐隐约约的幽香。
“你疯了？这可是关键的东西，你就这么把它毁了？”
龟虚忍不住嚷嚷道。
连它都看得出来金枝瑰是个宝物，看着凌晏这么摧残它，龟虚都觉得有些肉疼。
然而当事者却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他将花瓣全拔干净后，花枝上就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蕊心了。
这时，龟虚看到凌晏将花蕊对准了牛眼，然后数滴清液就滴落了下来。
龟虚伸出脖子去看，只见在金枝瑰花蕊中央，居然有一个小小的囊袋，储存着这灵物毕生的精华，此时全被凌晏倾倒了出来。
说来也巧，在囊袋中的精华全部流干净时，一双牛眼的凹槽也被填满了。
同时，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和龟闻着飘飘欲仙。
凌晏这才有些紧张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盯着手下这双被他灌满了金枝瑰汁液的牛眼。
“咔擦。”
突然，石碑内部传来一声碎裂之音，同时在凌晏的体内，沉睡过去的出云兽也有了苏醒的征兆。
“！”
石碑在寂静片刻后又猛地从中间裂开，那些金枝瑰的精华瞬间被石碑吸收了，金黄色的牛眼黯淡了下去。
随着石碑上遍布的碎痕越来越密，终于在“啪嗒”一声后，整座石碑完全分崩离析了。
凌晏知道关键的部分来了，立刻聚精会神地盯着碎裂的石碑，同时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顶峰。
龟虚当然是第一时间将自己完全保护了起来。
凌晏等了一会儿，只见在石碑的废墟之中，露出了一小角金色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扫开石块，将那个东西拽了出来。
是一枚金色的虫卵，卵身半透明的，里面蜷缩着一条蚯蚓般的红色小虫。
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小虫的头部生了一对尖角，同时它的脸也像个水牛。
凌晏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差点没忍住仰天欢呼。
这绝对就是牛首蛇身无疑了。
只不过……为什么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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