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无眠的夜，两三点疏星被冷风刮得瑟瑟发抖。
墨羽戏也跟云旎演完了，干脆一脚把那扇重铁的门踹开。星轨按照既定的路线缓缓移动，墨羽懒得看，按照记忆走到暗门前。
云旎是被送到她刀下的，她人叛逆出了名，这样反而让她提不起搞事的心情。
倒是云旎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额信息让她比较感兴趣。
顾家和沈家……
顾家。
墨羽知道顾栎瞒着许多事，但是顾栎到底比别人特殊。
还有凤凰。
墨羽手轻轻放在暗门上，似乎又碰触到了那滴滚烫的稠血。
“要放弃了？”
墨羽背后，一个比墨羽稍矮的少女突然出现。墨羽听这声音耳熟，侧眸看去：“零？”
零弯眸：“你还记得我啊。”
墨羽觉得她笑起来太软了，像是随时准备着诱杀的花：“我记得很多人，来源不明的都会着重记忆。你和云家有关吗？”
零如实道：“没有。这个世界和我有关的，只有你。”
墨羽挑眉：“那我很荣幸？”
零歪头笑。
墨羽不再和她扯皮，转身摸到暗门的机关。
“如果你和这个世界注定有一个是虚假的，你会怎么选择？”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墨羽一顿：“什么意思？”
零笑的更深了：“虚假注定毁灭。你确定要打开这扇门，去迎接命定的毁灭吗。”
墨羽觉得这位少女大概是脑子有问题。但是她的指尖却轻轻蜷缩了一下。心底有个声音在小声的告诉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说的话不会是假的。
可是……
命定？
墨羽想起来那个孤零零的龟甲，眼角杀意几乎凝出实质：“命运本来就是伪命题。云家用灵力都能修改的东西，你在这和我扯命定？”
零说话很慢，唇角永远带着微微的笑意，但话音始终没有波澜：“所以云家连本家都被世界抛弃了。她们修改命运，同样也死于命运。”
“五方神兽，也是死于命定。”零道：“你知道‘不可违抗’这四个字有多可怕吗？”
墨羽反而莫名其妙：“你是世界本源，会觉得命运可怕？”
零的眸微微下垂：“这个世界的本源而已。而且……”
而且双生子之一已经背离了“它”，这个将要崩塌的世界，就是“它”的还礼。
若她还记得身为世界本源的事，零倒也不担心。因为那时候的她分得清是非，知道什么时候抗争什么时候低头。
怕只怕……
七情六欲会困住她。
墨羽洗耳恭听她的而且。
但是零反而转了话锋：“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墨羽：“在听着呢。”
“在合理性上，你和这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
墨羽刚要破口大骂。
零虚点了一下墨羽的眉心：“但我希望你活着。”
……
墨羽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同。
然后墨羽抬抬下巴，矜持道：“滚。”
“我正巧还有事，先走了。”零背上攀上细细的疼，她面上不露分毫，笑着道：“别让我担心。”
墨羽觉得她来的莫名其妙，而且走的也很匆促。
墨羽垂眸想了想，抬手拉开暗门。
她不会再让顾栎置身在危险之中。
更何况，顾栎身边还有沈若木。
暗门倒灌入凌冽长风，风里隐约的躁动气压都压不住。这里是万丈长空，墨羽却一点也不惧，纵身一跃。身侧，今年第一场初雪纷纷而落。
密林中，正在打斗的两人听到风里压抑不住的声音，脸色皆是一变。
顾栎皱眉，眉心的伤口猛一疼：“嘶……什么玩意叫成这样？”
沈若木身上只有颈侧一处伤口，也比顾栎身上那些伤浅，但是当时有多危急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四周不知何时落了一层薄雪，两人互相看看对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休战。
沈若木理了理长袍：“是黑暗深渊的方向。”
顾栎皱眉，率先哼了一声往那里赶。沈若木微微皱着眉，回头看看早已经灭了的篝火堆。
希望那家伙知道什么叫危险，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密林离黑暗深渊不远，两人按照原路返回，出了海面再御剑一刻钟就到。
沈若木看着顾栎一直冷着脸，道：“凤凰真不是你们杀的？”
听听这问的是不是废话？
顾栎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是我？”
密林之中，火堆早已经成了灰烬。顾栎醒过来，觉得自己脑仁一阵一阵的木疼。
顾栎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在哪，直到一把细剑居高临下的指着自己鼻尖，问：“小羽呢？”
顾栎：“什么玩意？”
沈若木发有点乱，应该也是才醒。看顾栎这一脸茫然的样子，心知他也是被算计了，只好收回了自己的配剑。
顾栎反应了足足有三秒，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傻儿子算计了。
合着自己养的白眼狼智商全点在对付自己人身上了？气死他算了。
偏生顾栎和沈若木两个人相看两相厌。顾栎啧了一声，哑声道：“有水吗？”
沈若木瞥了他一眼，到底还是碍于墨羽，把一个水袋递给他。
然后沈若木就看顾栎拧开水袋，一口没喝，全倒脑袋上了。
……
该如何和他说，这是他俩仅剩的淡水呢？
沈若木觉得这个顾栎和墨羽实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不让人省心。掩藏的杀心被激发，墨羽自然是下了狠手，每一招都蕴含着灵力和杀意。
顾栎：……
这杀胚谁？墨傻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不过，秦如林这个名字，倒有点耳熟。
“黑鸦，你变弱了。”
秦如林挥开墨羽的刀，力道之大，让墨羽虎口都在隐隐阵痛。墨羽单手拎着刀，踩在水面上，哑声道：“暗箭是你放的，凤凰是你杀的。罗钦，受命与你吧。”
秦如林点头：“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事情。”
墨羽舔舔嘴角的血：“那你为什么放弃了云旎？她的锻炼，还没有完成吧。”
秦如林上下看了一眼墨羽：“失败就是失败，从一开始就可以预见的结果，走到底未免太傻。”
“倒是你，你的刀，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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