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迟疑了一下,这才朝陵墓缓缓而去。
刘彘正在独自发愣,耳听得有人道:“陛下,小人有事启奏。”
看到来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刘彘有些疑惑,忽然有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屏退左右,将那人带到一边房里,低声问:“你有何事要奏?”
那人道:“陛下,郁林王墓中只有王妃遗骨……”
“什么?”刘彘眼中闪烁着灼灼的光,一把上去将那人从地上提前起来,叫道:“你说什么?没有郁林王遗骨?”
那人吓得浑身哆嗦:“小人正为此事感到蹊跷,反反复复验证过,确实只有吴王夫人萧氏遗骨,并未见郁林王……”
刘彘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微笑,然后平静地望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抖作一团的下人,问:“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那人道:“只有小人与何明知道,因事情重大又蹊跷,故此并未告诉任何人。”
“你做得很好!朕要好好封赏你们的家人。”刘彘道。
那人跪伏在地连连磕头:“董林谢主隆恩。”
刘彘微笑道:“去将何明一块叫来,朕有要事要对你们讲。”
那人喜不自胜而去。
刘彘眼中蓦地冒出一星冷冷的光芒。
岑风应召而来,却见刘彘高大的背影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朝他倾泻了下来,不由得垂下头去。
“岑风,刘恪哪里去了?”刘彘霍然回身问。
岑风道:“他在他该在的地方。”
刘彘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犯上,私自将朝廷重犯放掉!”
岑风道:“莫说刘恪是岑风的好朋友,有句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岑风在十七年前于月华池畔被吴王殿下舍命相救,那时就立下誓言甘愿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臣做到这一步是早就预料到今日会有此一劫,臣谢陛下赐死之恩。”
刘彘道:“死?死要有那么容易,那些罪大恶极之徒都要一死来解脱自己的罪名了。”
岑风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求陛下放过拙荆雪寒吧。”
刘彘“嘿嘿”一笑,并未答话。错了陛下旨意?”
“不是你领会错了,是――没有遵照执行!你为何将如此重大事件瞒了朕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自从永徽四年二月初二以来朕每日都是在痛苦自责中煎熬?”
“臣下以为……”岑风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你以为帝王之心不可测?你却从来没有想过刘恪是朕的三哥啊!”刘彘语气缓和下来,面上含了笑意,将岑风从地上扶了起来,又问道:“徐婕妤的去处你大概也是唯一知情人吧?”
岑风垂首不答。
刘彘笑道:“婉儿临走将朕的小公主也一并带去,也不知是何用意?”
岑风抬头偷偷瞟了一眼刘彘,但见皇帝的脸在柔和阳光下泛出暖暖的光泽。
哦,雪停了!居然又有了阳光!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何明、董林在外侯旨见驾。”
刘彘对岑风低语道:“朕平生并未错杀一人,但此二人是郁林王墓秘密的唯一知情人……”
岑风郑重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这个秘密世上从此唯有你我知道。”
这次改葬行动是极为隐秘的,其中秘密大约只有当事人知道吧。只是当日里那两个启墓人暴毙而亡――据说是触犯了什么神灵,故此一切都又归于原状。这次事后,刘彘大大封赏了改葬遇难的董林、何明家属,他们两家对此都感激涕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刘彘一面叫着“媚娘”,一面往寝宫而来,待他看到空落落的房间时,才猛地想起沐葵一早就启程往岭南接刘仁回京去了,不禁暗自发笑。他的眼无意中扫到床上被褥,下意识翻开那个私密的地方――没有!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把长剑呢?那把沐葵每晚以为自己熟睡后都要在月光下抚摩数遍的长剑呢?
难道说她这次不单单是要去岭南?!
“来人!来人!”刘彘大呼:“快宣骁卫岑将军来见朕!”
当岑风疑惑地站在刘彘面前,看到皇帝一脸惊恐,语无伦次道:“岑风,朕即刻下旨令你追皇后回来!”
岑风不明所以。
“那把剑……那把沾着刘恪血的剑不见了!沐葵一定拿着它去了黔州!你即刻去阻止她!即刻就去!不然舅父命就危矣!”
岑风听到这里,仍一动不动。
“为何不去?你难道想违抗朕的旨意?你难道不怕死吗?”刘彘叫道。
岑风道:“臣知道即使臣去了,也不能阻止皇后娘娘的复仇之剑,只有请陛下先杀了岑风再换了他人去。”
“你……”刘彘说不出话来。
岑风道:“皇上只知道郁林王侥幸逃脱了性命就对长孙无忌心有愧疚,但陛下难道没有想一想假使他没有饮下臣精心预备好的那杯酒,或者药性没有预期发作,他一剑刺中了要害;又或者他偏偏也没有选中臣为他精心准备的‘毒酒’,选中的竟是那三尺白绫,即使再高明的御医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了!又假使皇后娘娘没有及时赶到,殿下长子刘仁此时恐怕早已命丧黄泉!陛下只念着太尉此时境况之惨,又何曾想过当年他又是如何毫无人性地对待吴王恪和江夏王刘道宗?他又是怎样将陛下踩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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