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让我来掀的。”
江雁行笑着。
叶怀瑾愣了一会儿，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问你两个问题。”他轻描淡写的答道。
她双眼瞪的滚圆。
“什么问题不能之前之后问，非得现在问？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可能是这辈子第一次发疯，不太熟练。”
江雁行脸色出奇的郑重其事。
她强压下酒气，皱眉道：“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他伸手从腰间取出玉佩，举到她眼前。
“当初为什么要给我这块玉佩？你知不知道女子赠玉给男子意味着什么？”
“我……”
叶怀瑾看着那块与自己腰间一对的玉佩嗫嚅着。
“第二个问题。”江雁行神色微动，语调陡然提高。
“你喜欢过我吗？”
“嗯……”叶怀瑾反应了一瞬，“你是说你不讨厌我？”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离？难道看出来我喜欢你有那么难吗？回答我的问题。”
轿前的男子因为激动身躯微微前倾，异常认真严肃的盯着轿子里的新娘。
叶怀瑾喘了一口气，一天之内经历如此的大喜大悲，就是强心脏如她也有些喘不过气。
本来以为最好也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嫁给她不爱但最合适的白亭松，平淡轻松的过这下半生。
可如今她看着轿前的男子。
他不讨厌自己？他喜欢自己？自己怎么看不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连串的疑问化作雀跃的欣喜冲上了心间。
“回答我的问题有那么难吗？”
江雁行很紧张，比当初九问认主的时候还要紧张。
比亲眼看着父亲涅盘重生还要紧张。
他紧张的几乎捏不住玉佩。整个胸腔脑海里全部被这一种情绪填满支配。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前的女子始终不曾吭声。
他珍珠般光泽的黑眸一点点黯淡下去。
忽然眼前人动了。
叶怀瑾伸出双手，粗鲁简洁的取下了金色的凤冠，扔在一旁。
浓密黑亮的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更衬的她唇红齿白，秋眸剪水。
“老娘当然喜欢！喜欢到骨子里了！”
她豪迈的一迈腿，走出了轿子。奈何婚服的衣摆太长，这豪迈的姿势瞬间被打断。
变成了向前倾倒的跌出轿。
叶怀瑾“哎呦”一声，跌入了一个看似不经意却宽厚的胸膛。
江雁行稳稳的接住了她。
这一次谁也没有躲，谁也没有急着动作。
江雁行闻着她头发里浅浅淡淡的清香，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叶怀瑾放肆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毛绒小猫。
“你这头猪！早干嘛去了？喜欢我还跟我吵架冷战，喜欢我还那么摆臭脸，喜欢我还让我去嫁给别人……”
她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一阵委屈感淹没了她。
独自前往宁洲，生死未卜的时候，她不曾哭。
因为她觉得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哭没有用。
独自一人出了冥界，在小城里又饥又渴，几乎冻死的时候，她不曾哭。
因为她心里有个人生了根，她坚信他能找到自己，没有必要哭。
鬼幽谷被盗，得知最亲的师姐被同样亲爱的师姐背叛杀害的时候，她不曾哭。
因为师姐是很开朗善良的人，一定不希望她沉湎于伤痛过去，所以不能哭。
可如今……
叶怀瑾为了这场让她害怕的婚礼，壮胆喝掉的酒此刻都化作泪流了出来。
人可能就是这样一种感性的动物，有人安慰有人疼有人爱的时候才会生出天大的委屈的情绪。
叶怀瑾此刻委屈的想要放声大哭。
于是她放声大哭，弄乱了头发，哭花了妆容，把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尽数抹在了男子宽厚的胸膛上。
江雁行看着她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宠溺的笑。
“你喝酒了？”他微微讶异。
“你还不是喝酒了。”叶怀瑾抽了抽鼻子。
“我是为了壮胆。”她补充道。“你不知道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有多让人害怕。”
江雁行正想说自己也是为了壮胆，只是未能如尝所愿。
听到她后一句，他心里沉甸甸的微微抽痛。
“好了，别哭了。再没有让你害怕的事情了。”
“真的？”叶怀瑾抬起水汪汪红通通的眼睛。
江雁行忽然很想吻一下她的眼睛，那对他来说真的是比日月星辰都更加美丽耀眼的东西。
“真的。”
他定定的说着，凑近了她的脸颊，轻轻在她左眼上落下一吻。
叶怀瑾仰着脸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清浅微凉的这个吻。
江雁行吻过了她的左眼，又想去吻她的右眼。
叶怀瑾很不客气的抬手捂住他的唇。
她说道：“现在怎么办？我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咱们对不起白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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