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的事儿，陈曦没提。
不是因为这事儿不重要，恰恰是因为这事儿特别重要。
褚鸿点点头，出一阵神，突然吩咐道：“以后所有的联络和维护都交给你了，需要请假随时讲，过程我不管，年底我要见到成绩。”
陈曦一愣，有点为难：“您指的成绩是……”
“更多的贷款、更多的存款，或者新的合作方向。”
哪一样都不好办，但陈曦只能咬牙应下。
“好的褚行，我会努力。”
“嗯。”
褚鸿往老板椅深处一靠，眼皮微微耷拉着，往常滑稽多于严肃的胖脸上，居然颇有几分因深沉而诞生的威严。
“行里的漂亮女生一直不少，你比她们强的地方，在于你更沉得住气，而且关键时刻，你更清楚分寸。”
“嗯嗯。”
陈曦恭恭敬敬的听着，心里却在琢磨：褚鸿突然讲这个是什么意思？核心又是想敲打我什么？
褚鸿的教育仍在继续，而且仍旧没头没脑，但陈曦却听得愈发认真。
“行里是你的娘家，到任何时候，只要你认，行里就会认。”
“所以呢，这就代表着，你拥有一座资源宝库。”
“但是，暂时你并没有能力开启宝库，只有当你爬到一定位置，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之后，才可以动用宝库里相应的资源。”
“然而掌握同样资源的人很多，为什么有的人过得很滋润，有些人过得不那么滋润？”
“因为很多资源，不能直接变现，更不应该直接变现。”
“而你在外界的一切人脉和关系，都可以为变现之路服务，区别只在于，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
“动不动听？”
褚鸿的突然发问，让陈曦下意识点头。
好吧，很动听。
然而下一刻，褚鸿就笑着摆摆手：“最后那一句是毒鸡汤，千万别信。”
啊？！
陈曦傻眼了。
褚鸿似乎很乐于看到她的反应，哈哈一笑。
“所有跟你产生过交集，并且保持着不错关系的人，都可以视为你的人脉。
但是，那其中，只有少少少少的一小撮人，才有资格和能力帮助你做资源变现。
你该不会以为，随便一个小瘪三就可以帮你过掉7级的考核指标吧？”
“啊？没有没有……”陈曦急忙摆手。
“人脉贵精不贵多，别信毒鸡汤，努力千万不能盲目……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褚鸿目光炯炯：“你可以回报给人家什么？资源置换，不用非得等价，但至少要保持着差不多的平衡吧？”
“额……”
陈曦目瞪口呆，好像已经被问住了，但是，心里却明镜似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褚鸿摆手送客。
“回去好好看看行里的年报、季报、发展规划纲要、岗位设计等内部文件，慢慢想，慢慢把视野拉高……去吧！”
没头没尾的一场谈话，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仍旧没投没脑。
出门的陈曦，微微低着头，沉稳平静，却是丝毫没有被忽悠懵的迹象。
总结下来，无非就是画饼嘛！
低劣的画饼，是直接告诉你：跟我干，3年盈利5年上市，到时候给你的股份能值一个亿，所以你别嫌现在工资低，要创业，哪里能够不吃苦嘛……
而高明的画饼，却绝对不会虚无缥缈的许诺。
褚鸿在干什么？
本质上，就是在告诉陈曦：在民生好好发展，内外结合，齐头并进，你才能够给汪言更多、并且从汪言那里得到更多。
光靠身体，是不行的！
一个优秀的辅助者，要有更多价值。
褚鸿云山雾罩的扯那么多，说白了，不就是两头怕、两头堵么？
一方面是怕陈曦刚攀上汪言，就辞职跑掉。
另外一方面则是怕陈曦扛不住竞争压力，放弃汪言，转头跟别的贴心小帅哥去谈恋爱……
敲打得再怎么有水平，本质上仍旧是那一套。
所为者，无非是他自己的利益。
当然，按褚鸿说的去做，确实是对陈曦同样有好处的。
陈曦自己就想得通，原本她也没打算辞职攀上去做职业小三，更不可能放弃汪言，褚鸿完全是多虑了。
想想大行长苦口婆心的模样，陈曦突然噗嗤一笑，掏出手机给汪言发去一条短信。
“褚行很关心你呢！”
大少掏出手机扫一眼，随手关掉。
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哥用那死胖子关心？
倘若褚鸿知道，怕是会哭晕在厕所。
“汪少哇，我殚精竭虑为你维稳，默默付出不求表扬，你不能只看到有财的贡献啊！我，也是对党国有功的好伐？！”
额，只能说，人一旦有了大钱啊，社会上处处是爹妈……
陈曦回到办公区，简单补补妆，又径直杀向信贷部。
没什么业务，就是去看看王雨菲。
女人的报复心，是社会发展进步的三大驱动力，此言诚不我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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