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混乱的场面下,本已走到村委会院落门前的陆云峰,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神冷静而深邃,看着这些角色一个个登场表演。
鑫盛的陈继业和郭晖信口雌黄,赵志彪的“睁眼说瞎话”,孙二嘎子带着十来个与赵志彪走得近的村民亢奋地叫嚣;
他扫了一眼石健和刘芳芳兴奋得难以自制的嘴脸;
然后,坦然承接了赵县长及各局办头头脑脑们投来的各色目光。
有不满、有质疑、有责怪,甚至有几个“果然是个毛头小子,捅了娄子”的轻蔑。
即便如此,陆云峰的表情,仍如同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他双手插进裤兜,站姿松弛却不失挺拔,仿佛眼前这场针对他的围攻,不过是山间吹过的一阵微风,不值一提。
紧随着他的唐韵诗,也随之站定,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
当鑫盛公司代表把黑的说成白的时,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无声地冷笑;
当听到赵志彪信口胡说时,他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面对个别村民的无端指责,他更是连眼睛都没眨。
他的情绪,如同被精心校准过的钟表,稳得很。
这份超乎年龄的沉稳,让唐韵诗那双见惯风浪的明眸里,欣赏之意又深了几分。
她经历的商业谈判无数,深知在巨大压力下,要想保持心态平稳,是多么的难。
可眼前的陆云峰,越是局面纷乱,越显气度从容,
这份定力,绝非寻常世家子弟的教养所能完全解释,更似一种历经锤炼的内核力量。
她微微侧头,对身旁同样关注着陆云峰的李雪松低声用粤语说了一句:
“陆生真系够淡定嗮!”
李雪松虽不完全懂粤语,但从唐韵诗的语气和眼神里读出了那份赞许。
她心中亦是感慨,想起自己初见陆云峰时抱有的“纨绔公子”印象,到如今面对县长、局长、投资商、村民多方围观,依然是这种“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君子之风,的确令人惊叹。
听到唐韵诗的话,她悄悄中断拍摄的视频,不由点头,轻声道:
“陆主任一向如此,越是这种时候,越冷静。”
话语里,有一份“自家人”的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倾慕。
两个优秀的女人,在这一刻,再次因为微妙的情感共鸣,手紧紧地挽在了一起。
两人都屏息等待着,看陆云峰如何在这看似不利的情况下破局,上演剧本里的反转。
听到赵县长的指令,马胜武和娄子民连忙应声,带着李宏伟、钱有亮等镇干部,开始劝慰村民,维持现场秩序。
正在这时,又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现场的沉闷。
一辆车身喷着“正阳县电视台”白色标识的蓝色采访车,略显突兀地拐进了晒谷场,
在一众公务车外围找了个空地停下。
车门打开,率先跳下一个扛着沉重摄像机的年轻小伙,
接着是一个拿着无线话筒的助理,
最后,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妆容精致、风姿绰约的三十多岁女子优雅地下车,
正是县电视台新闻部的当家主持人兼记者,刘佩佩。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村民们好奇地议论:
“这不是那谁吗?电视上的,叫什么来着……”
“可不,见天的新闻都有她,她怎么来咱们村了?”
“啧啧,长得可真带劲儿,今天可算看到活的了!”
“瞧你那点出息,快把哈喇子收起来!”
县里的干部们,则是表情各异。
这些局办的头头们,对一个县台的主持人,没那么大惊小怪,但对于她不请自来,无不感到纳闷。
赵庆丰的眉头立刻锁紧,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他侧头问跟在身边的联络员:“怎么回事,电视台怎么来了?谁通知的?”
联络员一脸茫然,赶紧摇头:“县长,行程是保密的,接待方案里也没有安排媒体,绝对没人通知电视台!”
说话间,刘佩佩已经调整好脸上的职业性微笑,步履轻快地走了过来。
她在下车前,就已经把现场的局势做了判断,又在人群中找到石健和刘芳芳的身影。
从两人脸上得意的表情上,她得出结论:
一切都在按石健设计好的剧本进行,只等她这位媒体大咖登场,记录下那个窝囊废出丑的样子。
刘佩佩上前,对着赵庆丰恭敬地欠身问好:
“赵县长好,各位领导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是标准的播音腔。
然后,不待赵庆丰询问,她便主动解释道:
“赵县长,是这样的。”
“今天一早,我们台里的新闻热线,接到多位老槐树村村民的电话反映,说红山镇这里,因为县里某些下派干部的……”
她的眼睛不自觉瞥了眼院落门口的陆云峰,
“嗯……工作方式方法可能有些问题,激化了矛盾,导致一个重要的招商引资项目面临撤资风险,给村里造成重大损失,出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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