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烈额头那道缝裂开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片薯片塞进嘴里。
咔嚓。
不是薯片咬碎的声音,是皮肤撕裂的动静。他整个人往后一仰,背脊撞上冷却的熔岩块,发出闷响。那只刚睁开的竖瞳,金得发亮,像楼下便利店半夜闪红光的监控探头——还是打折促销那种。
我下意识往后蹭了半步,卫衣后摆蹭到一块尖石头,磨得后腰直痒。
“兄弟,”我说,“你这新眼睛……挺精神。”
话音没落,那金瞳忽然转向我,瞳孔深处光影一晃,直接投出一幅画面:我悬在半空,身上串着七八根粗壮触须,从胸口穿进去,肩膀钻出来,活像个被烤架叉住的肉丸子。背景是条裂缝,黑乎乎的,隐约还能听见《野狼disco》前奏卡带循环播放。
我当场就麻了。
“谁家未来预演还带BGM的?”我嘟囔,“这特效五毛都不值。”
可下一秒,脚底下星图猛地一震,“兵”位格子集体爆红,熔岩翻涌,几十个赤红色人形从地里爬出来,全冲着我来。它们没脸,但张嘴的动作整齐划一,齐声嘶吼:“献祭主演!”
我转身就想跑,左眼罩突然发烫,系统提示却迟迟不蹦。
等了半天,终于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强烈求生欲,自动满级功能暂时关闭——请保持咸鱼心态】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时候让我躺平?你们系统是不是有病?”我一边后退一边喊,“我现在倒地装死还来得及吗?它们踩我脸上怎么办?鞋底可是走过哥布林厕所的!”
幻影越逼越近,领头那个已经伸出手,指尖滴着熔岩,眼看就要扣住我肩膀。我闭眼一横心,干脆往地上一坐,双臂摊开:“行吧,爱咋咋地,反正年终奖也没发,死了正好去领失业金。”
屁股底下硌得慌,但我硬撑着不动,嘴里还哼起公司年会抽奖时的背景音乐:“恭喜你中了大奖~恭喜你中了大奖~”
结果更离谱的是——系统没反应,腰间的太刀自己动了。
“锵!”
刀鞘炸开,整把刀腾空而起,刀身蓝光暴涨,喇叭口从刀柄处弹出,直接放起了DJ版《野狼disco》:
“你爱我~我爱你~真呀真快乐~”
音浪掀得我帽子都飞了。
刀光跟着节奏劈下,第一斩踩在鼓点上,正中扑来的幻影脑袋。那玩意儿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像玻璃杯摔地上一样,“哗啦”一声碎成渣,熔岩滴了一地,落地竟变成荧光雨点,慢悠悠往下飘。
第二斩,刀锋横扫,音波震得周围幻影集体踉跄,第三斩干脆来了个360度回旋,刀刃划出残影,BGM也刚好到副歌高潮:“蹦恰恰!蹦恰恰!”
轰!
一圈幻影全炸了,碎片四溅,荧光雨下得跟过年撒纸钱似的。
我坐在原地,愣了半天,抬头看那把还在空中扭迪的太刀:“你是不是早就有意识了?上班摸鱼那会儿我就怀疑你了。”
刀没理我,自顾自转了个花,刀尖指向岑烈。
我顺着看过去,发现他三只眼睛全睁着了——两只红的,一只金的。红眼还在抖,金瞳却稳得不行,死死盯着星图边缘那个绿色小点,就是安图恩幼体一直指着的位置。
紧接着,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那声音不大,但整个星图都跟着震了一下,所有光点齐齐闪烁,仿佛被什么东西校准了频率。
绿点突然放大,浮现出一圈文字:
【幻境锚点识别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点光猛地一缩,再一炸,星图表面泛起涟漪,无数重叠的画面浮现出来——全是刚才那些熔岩幻影围攻我的场景,但角度不同,时间线也不一样,有的我已经被串成糖葫芦,有的我还站着,但背后裂缝更大了。
“好家伙,”我嘀咕,“这不是预知,是重播合集?”
岑烈忽然抬手,一把按在自己额头上,手指插进金瞳周围的皮肉,疼得整张脸都在抽。他咬着牙,声音断断续续:“那……地方……不是命格……是……开关。”
我一愣:“啥开关?”
“切断……幻境……的……闸门。”
他说完,整个人往前一栽,直接昏过去,三只眼睛全闭上了,但那只金瞳眼皮底下,金光还在微微跳动,像没关机的显示器。
我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伸手想探他鼻息,结果指尖刚碰到他眉心,左眼罩又烫了一下。
【检测到高危认知同步风险,防御协议启动】
我没理它,反而盯着那绿点看:“你说它是开关,那咱现在能不能按一下?”
没人回答。
裴昭还僵着,剑卡在恒星坐标里动不了。墨无痕躺在远处,鬼手触须蜷成一团,但末端那圈金纹确实在闪,一闪一暗,跟呼吸似的。
安图恩幼体依旧举着爪子,指得那叫一个执着,连姿势都没变过。
我站起身,走到星图边缘,盯着那个绿点看了两秒,然后抬起脚,作势要踹。
“我数三下啊。”我说,“三、二——”
没数到一,绿点自己动了。
它缓缓下沉,嵌入星图底层,整个立体投影开始扭曲、折叠,像是被人从背面揉皱的塑料膜。那些重复播放的幻影画面迅速褪色,最后“啪”地全灭,只剩一片漆黑背景下的孤零零绿光。
我松了口气,刚想说“搞定”,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岑烈的手指抽了一下。
不是抽搐。
是比了个手势——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剩下三指伸直,像在比“OK”。
但我们之间隔着五米远,他眼睛闭着,根本看不见我。
我正纳闷,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滴”。
低头一看,太刀不知啥时候落回了刀鞘,但刀柄上的喇叭口还在冒烟,残留的旋律断断续续:“你爱我~我……爱……你……”
星图彻底静止,绿点不再闪烁,安图恩幼体的爪子依然举着,墨无痕的触须金纹暗了下来,裴昭的剑还卡在那儿。
我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左眼罩。
它还在发烫。
可这次,不是因为系统升级。
是因为——我好像看见,那绿点深处,有另一个我,正抬起手,朝外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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