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下，张林往左边一滚。他刚动，右臂就一阵剧痛。弯刀擦过他的皮肤，划出一道深口子。血立刻流出来，顺着袖子往下滴，落在灰烬上，变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小点。
他摔在倒塌的房梁下，膝盖撞到烧黑的木头，疼得直吸气。想站起来，腿却发软。后面传来脚步声，很重，一步一步走来。是那个匈奴人。他没追，只是慢慢靠近，像在玩猎物。
张林靠着墙喘气，额头全是汗。耳朵在流血，手臂火辣辣地疼，膝盖也破了，一动就疼。他抬手擦了把脸，手上沾满了灰和血。
他看了看四周，想找块石头或一根木棍防身。地上只有碎瓦片和烧焦的木头。他挪了一下，手碰到一堆干草。草堆轻轻动了下，里面传出一声极小的哭声。
他愣住了。
他扒开一点草堆，看见一个女孩蜷在里面。七八岁的样子，满脸都是泪，嘴唇咬出了血，死死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她睁大眼睛看着张林，身体抖得很厉害。
张林心跳快了一下。
这孩子还活着。
他赶紧把草堆盖好，对她轻轻摇头。女孩闭紧嘴，眼泪还在流，但没有再发出声音。
这时，匈奴人已经走到五步远的地方。他站在断墙的缺口处，背对着光，影子拉得很长。弯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盯着张林，嘴角咧开，露出发黄的牙齿。
张林贴着墙往右边移，想把对方注意力引开。可他刚动，右臂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闷哼一声。
敌人停下，眯眼看他，像是在判断他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触发危险，是否花10积分换‘格挡技’？”
张林心里一震。
系统有反应了！
他马上在心里喊：“是！换！”
“积分不够，只能让敌人停三秒。”
话音刚落，匈奴人动作突然停住。抬起的脚悬在半空，刀尖离地一点点，整个人像被冻住。他脸上的凶狠表情僵在那里，眉头皱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三秒！
张林立刻扑向草堆，一把把女孩拽出来，塞进后面的瓦砾堆里。女孩吓得发抖，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别动！别出声！”
他自己也钻进去，背靠断墙，屏住呼吸。
时间变得很慢。
他盯着那个站着不动的人，手指抠进砖缝。血从手臂不断滴下，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一秒。
远处火堆响了一声，飞起几点火星。
两秒。
女孩在他身后缩成一团，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
三秒。
匈奴人猛地晃头，像是挣脱了什么。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张林藏的地方，眼神从疑惑变成愤怒。
他大吼一声，冲了过来。
张林立刻起身，可腿一软，单膝跪地。他咬牙撑住，抓起一块碎瓦片拿在左手，右手压住右臂伤口，不让血流太多。
敌人冲到面前，举刀就砍。
张林侧身躲开，动作比刚才慢。刀锋擦过胸前，衣服被划开，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他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墙，没地方可逃。
匈奴人收回刀，冷笑逼近。他不再急着砍，而是用刀尖指着张林胸口，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踩下去，地上扬起点点灰尘。
张林喘着气，左手紧紧握着瓦片。他知道这东西挡不住刀，但如果能砸中对方眼睛，也许有机会。
女孩悄悄探头，看到这一幕，吓得立刻缩回去，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
匈奴人忽然停下。
他闻了闻空气，转向草堆方向，鼻子动了动。然后冷笑一声，抬脚踢翻草堆。干草散开，露出藏身的地方。
他发现了。
但他没有去抓人，而是回头盯着张林，像是在说：你保不住她。
张林喉咙发紧。
他不能让这孩子死在这里。
他慢慢站直，把瓦片换到右手，左手扶墙借力。重心放在左腿，右腿只敢轻轻点地。他知道下一刀必须避开要害，否则必死。
匈奴人举起刀，刀尖对准他脖子。
风吹起烟尘。
刀光一闪，劈下。
张林猛地低头，同时向右倒下。刀锋划过肩头，带出一串血珠。他摔倒在地，瓦片飞出去，砸到敌人小腿上，没起作用。
敌人收刀，转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张林趴在地上，用手撑地想爬起来。可手臂太疼，使不上力。他只能单膝跪地，头低着，呼吸急促。
匈奴人蹲下来，一手抓住他头发，强行抬高他的脸。
两人对视。
张林眼里没有求饶，只有恨。
敌人笑了，松开手，举起刀，刀尖慢慢抵上他脖子。
只要往前一推，就能割断血管。
张林知道，这次躲不掉了。
他闭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发抖的女孩。
如果他死了，谁来保护她？
就在这时，脑中声音又响了：“检测到你想保护别人……绑定进度升到45%……新手礼包快要解锁……”
声音还没完，匈奴人的刀突然停住。
他皱眉，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什么。
远处村口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缓缓放下刀，站起身，朝村外看了一眼。
张林睁开眼，看见敌人走向马匹，翻身上马。
风卷起黑烟，遮住了半边天。
匈奴人勒马回头，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骑马离开。
张林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女孩从瓦砾后爬出来，来到他身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血还在流。
他抬手，轻轻推开她，怕血弄脏她。
夕阳挂在天边，红得像血，照在废墟上。
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头歪向一边。
意识开始模糊。
耳边只剩下女孩压抑的哭声。
他的手指动了动，想抬手安慰她，却使不出力气。
最后一刻，他听见系统的声音轻轻响起：“新手礼包激活倒计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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