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历115年,5月31日,石英高原。
夜幕下的联盟总部灯火通明。主建筑呈巨大的精灵球形状,白色穹顶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即便是深夜,仍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抱着文件匆匆进出,玻璃幕墙上倒映着训练家塔的轮廓。
三楼,战略会议室。
达马岚其会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训练家塔顶闪烁的导航灯。他手中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红茶,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光点。
身后,科拿和希巴坐在长桌两侧,面前摊开着明天会议的议程草案。
“菊子联系了至少七个世家代表。”科拿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划过平板上的名单,“君莎、乔伊、四菱、铃木、野村、佐竹、古木。明天她会提出候选人资格年限案。”
希巴哼了一声:“老太婆真是固执。许白那小子救了丰缘,她倒揪着年龄不放。”
“不是年龄。”达马岚其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深邃,“是她心里那根刺。大木博士的刺。”
会议室沉默了一瞬。
科拿抬眼:“会长,您真打算力推许白?即便面对四天王之一公开反对、世家联合施压?”
达马岚其走到主位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科拿,你觉得冠军最需要的是什么?”
科拿思索片刻:“实力。足以服众的绝对实力。”
“还有呢?”
“格局。”科拿缓缓道,“能站在整个地区的高度思考,而不是被家族、派系束缚。”
达马岚其点头:“许白有实力,也有格局。他在丰缘做的事,不是为了名利,甚至不是为关都——是为了阻止一场可能毁灭半个世界的灾难。这样的人如果因为资历不够被挡在冠军门外,那是关都的损失。”
希巴挠挠头:“可菊子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冠军确实需要经验和声望,许白太年轻,那些老家伙不服。”
“所以明天,”达马岚其目光扫过两人,“我们需要一场‘程序之争’的胜利。不是靠强压,而是靠规则。”
他推开一份文件:
“这是联盟宪章第37条第5款:‘在地区面临重大危机时,冠军职位可启动特殊选拔程序,候选人资格由会长提名,四天王审议,最终经由全体道馆主投票产生。’”
科拿挑眉:“您想跳过世家评议环节?”
“世家有建议权,无决定权。”达马岚其语气坚定,“冠军是训练家的顶点,理应由训练家决定——道馆主们,就是全关都训练家的代表。”
希巴咧嘴笑了:“有意思。那帮老家伙肯定要跳脚。”
“所以需要你们两位的支持。”达马岚其看向科拿和希巴,“菊子一定会反对。如果四天王中两人支持特殊程序,一人反对,一人弃权或未表态,提案就能进入下一阶段。”
科拿沉默片刻:“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说服我自己的理由。”
达马岚其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科拿面前。
照片上,是丰缘水静市海啸来袭时的场景。许白站在破损的码头上,身边是伤痕累累的快龙和耿鬼,背后是百米高的巨浪。他的表情看不清,但姿态是迎向海浪的。
“他不是在救人,他是在救可能性。”会长轻声说,“如果那天他退缩了,丰缘现在已是废墟,关都沿海也会遭殃。这样的人,你愿意因为程序问题,让他止步吗?”
科拿起身:“明天会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走向门口,又停步回头:“但会长,即便过了四天王这关,道馆主投票也不乐观。许白和很多道馆主并无交情。”
达马岚其笑了:“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同一时间,烟墨市,御龙祖宅。
阿渡站在龙心阁外的回廊上,手中握着一封刚送达的加密信件。信是达马岚其亲笔写的,内容简洁:
“明日会议,关乎关都未来。盼你以训练家之心,而非家族之名,做出选择。”
夜风吹动他红色的披风。身后茶室的门拉开,三长老智端着茶盘走出来。
“阿渡,还没休息?”
阿渡没有回头:“三长老,家族是否在暗中动作?”
智的笑容僵了一瞬:“何出此言?”
“菊子天王突然收集许白的情报,来源蹊跷。有人告诉我,那些资料最初出现在城都的黑市情报贩子手中。”阿渡转身,眼神锐利,“烟墨市,就在城都。”
三长老智放下茶盘,叹息一声:“阿渡,有些事,家族替你考虑,是为了——”
“我不需要这样的考虑。”阿渡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如果我成为冠军,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和功绩,而不是靠暗箭伤人。”
“那你明日参选吗?”智直视他。
阿渡沉默良久。
“参选。”
他终于说,“但我会在会议上公开表态:支持特殊选拔程序,接受任何形式的对战考核。如果许白更强,我甘愿为关都守好四天王之位;如果我更强,我也会在冠军之位上等他来挑战。”
三长老摇头:“天真。政治不是对战,不是赢就是输那么简单。”
“但训练家是。”阿渡系紧披风,走向院外,“三长老,替我转告大长老:御龙一族的荣耀,不应该沾上阴影。”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三长老站在廊下,许久,苦笑一声:“这孩子……和他父亲真像。”
真新镇,深夜。
许白坐在研究所后院的草地上,身边趴着快龙、耿鬼和胡地。闪电鸟在远处的树梢上假寐,达克莱伊隐在阴影中。
他手中捏着一枚精灵球——大师球。球体内的黑色裂空座依旧沉睡着,但意识波动已经平稳许多。
“明天,石英高原要开会决定冠军选拔程序。”许白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宝可梦们说,“有人想让我上,有人想把我拉下来。”
快龙低鸣一声,用鼻子碰碰他的手。
许白笑了:“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拉下来。只是……”
他抬头看星空。关都的夜空清澈,星星像撒落的钻石。
“我在想,冠军到底意味着什么。”
耿鬼飘过来,做了个戴上王冠的滑稽动作。
“不是王冠。”许白摇头,“是责任。是无数人的期待,也是无数人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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