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守山兽巢穴隐藏在罗汉堂与菩提院交界处一片乱石嶙峋的山崖底部。入口被茂密的藤萝和几块看似自然滚落的巨石遮掩,仅余一条狭窄得需要侧身挤入的缝隙。内部空间却比预想宽敞,是一个干燥的天然岩洞,约有两丈见方,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早已朽坏、辨不出原型的兽骨和干草。
岩洞深处,空气凝滞,带着尘土和兽类残留的淡淡腥臊,但至少能遮蔽风雨,隔绝大部分神识探查。最重要的是,洞壁与山体浑然一体,并无其他明显出口,却也意味着一旦被发现,便是瓮中捉鳖。
林凡与金蝉子瘫坐在洞内相对干净的一角,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他们身上本就破旧的僧袍更加褴褛,沾满了泥土、苔藓和爬行时蹭上的岩灰,狼狈不堪。
“暂时……安全了。”金蝉子哑声道,警惕地侧耳倾听洞外动静。远处隐约的破空声和呼喝声似乎并未直接朝这边而来,但依旧在附近山林间回荡,显示着搜捕并未停止。
林凡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闭目调息,脸色惨白如纸。强行激发药师符令挡下那一刀,让他本就脆弱的经脉雪上加霜,混沌之力几乎完全沉寂,连维持秩序之瞳的最低功耗都显得艰难。那缕清凉气息虽仍在,却如同风中残烛,只能勉强护持心脉。
他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一丝力量。没有力量,在这步步惊心的灵山,寸步难行。
“大师,我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体内乱局。”林凡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劳烦大师警戒,并设法……探知外界情况,尤其是关于高层会议和搜捕动向。”
金蝉子点头:“林施主放心调息,贫僧虽力竭,神识尚可外放些许,探查附近动静无虞。这洞穴隐蔽,一时半刻应无碍。”
林凡不再多言,沉下心神,内视己身。体内状况可谓一团糟,如同一个支离破碎、各部门瘫痪、资源枯竭且内部还在互相冲突的“公司”。旧伤新创如同遍布的“系统漏洞”和“物理损毁”,寂灭之力残留与“嗔念化身”的精神冲击如同顽固的“病毒”和“恶意程序”,混沌之力枯竭是“核心能源”告罄,清凉气息则是仅存的“应急备用电源”和“杀毒软件”,但功率严重不足。
而HR系统的深度自检与数据分析功能,此刻就是他重建秩序、修复“公司”的“首席技术官”与“项目管理工具”。
他没有急于汲取外界稀薄灵气,那样效率太低,且可能引动伤势。而是首先全力运转HR系统的自检模块,结合秩序之瞳的微观洞察,对身体状况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数据化扫描与评估。
【全身损伤评估报告生成中……】
【经脉系统:破损率67.3%(重度),关键节点淤塞率89.1%(极重度)】
【脏腑系统:受损率41.2%(中度),生机活性下降至32.5%(危险)】
【能量系统:混沌秩序之力储量0.8%(枯竭),活跃度1.2%(停滞)】
【神魂系统:轻度震荡,受负面精神污染(嗔念残留),净化进度12%】
【特殊状态:本源受损(寒潭/玄黄老祖/强行催动),存在未知高层次能量印记(古佛/舍利灵性共鸣)】
数据冰冷而残酷,但也明确了问题的核心:经脉淤塞与能量枯竭是当前限制恢复的最大瓶颈,而脏腑生机与神魂污染则是潜在致命威胁。
“项目优先级排序:疏通关键经脉节点,恢复基本能量循环(>净化精神污染 > 修复脏腑损伤 > 处理本源问题)。”林凡在意识中下达指令。
他开始引导那缕清凉气息,不再试图全面修复,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和润滑剂,在HR系统标注出的、连接主要脏腑与能量核心的十几个最关键、淤塞相对较轻的经脉节点处,进行小心翼翼的“穿刺”和“疏通”。同时,他尝试调动体内那微乎其微的混沌之力残渣,配合清凉气息,在刚刚疏通的微小通道内,构建一个最基础、最简化的“小周天”能量循环模型。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如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重新挖掘引水渠。每一次“疏通”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但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一丝丝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气感”——那是被淤塞的、源自肉身本身最基础的生命精气,以及外界空气中被被动吸入的稀薄灵气,开始在新生的小循环中缓缓流动!
虽然这点力量对于他的伤势而言杯水车薪,但却是一个从“完全停滞”到“开始运转”的质变!HR系统的监控数据显示,身体的“系统崩溃”趋势得到了初步遏制,生机流逝速度下降了0.7%。
林凡精神微振,继续专注于此。他不再去想外界危机,也不去想夜茉和舍利,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这场与自身伤势的“项目管理”中,精确分配着每一点可用的“资源”(清凉气息、混沌残力、生命精气),攻克着一个又一个微小的“技术难关”(经脉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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