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望加锡港口的灯火被厚重的乌云吞没。南风夹着潮湿的腥气，吹得人背脊发凉。
我和郑和立在港督厅的高台上，俯瞰着港口。自从浮岛建成，葡军连续几日偃旗息鼓，但越是安静，越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使，这风不对。”郑和皱眉。
“嗯，潮流逆转得太快，不像自然之势。”我低声道，“阿尔维斯在催他们行动了。”
话音未落，一名探子急急跑来，神情慌张：“林使！西南方向海面出现灯影，疑是葡军小艇，正朝南港补给库靠近！”
“动手了。”我冷笑，“通知马升，三佛齐和卡皮斯战士立刻封锁暗礁通道。我们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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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港补给库位于港口尽头，岸边只有一条狭窄石路通往仓库。此刻，十余艘低矮快艇借着夜色悄悄划近，船头蒙着黑布，桨声轻得几不可闻。
“快，加柴油，把仓库烧掉！”领头的是一名葡军军官，压低嗓音催促。
然而，当他们刚踏上石路，两侧暗处同时燃起火把，十几支火铳同时喷出火舌！
“开火！”马升大吼。
枪声与惨叫声交织，石路上瞬间乱作一团。伏兵早已埋好鹿角与铁蒺藜，葡军小队被打得抱头鼠窜。几名试图冲锋的士兵被卡皮斯骑兵从侧翼切断去路，直接逼回岸边。
“撤退！快撤！”葡军军官见势不妙，拼命想往小艇上退，可刚一转身，迎面就撞上我带来的鲁巴战士。短短一炷香，敌人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个人被当场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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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港督厅，俘虏被押到灯下审问。
“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冷声问。
葡军军官咬牙不语。
郑和示意士兵拿来一张地图，指着巴达维亚的标记缓缓开口：“你不说，也没关系。阿尔维斯的手段，我们早就清楚。”
听到“阿尔维斯”三字，那军官眼神一颤，终于低声道：“他……命令我们烧掉补给库，逼你们放弃望加锡……还说下周会有主力舰队赶到……”
郑和面色凝重：“看来他们是想一战夺港。”
我冷笑：“不，他们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惜，打错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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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会议厅内灯火通明，各部族首领齐聚。
“三天内，葡军会倾巢而出。”我沉声宣布，“下一战不是骚扰，而是正面决战。”
哈鲁拉族长拍案而起：“林使，告诉我们该怎么打！”
“很简单。”我指着地图上望加锡外港：“我们不守在港内，而守在他们最不愿意硬闯的地方——暗礁水道！浮岛当先，火铳在两翼，水雷封住退路。”
郑和补充：“此战若胜，南洋诸岛就会彻底倒向大明；若败，恐怕连望远礁都保不住。”
众人神情一凛，纷纷起身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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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我独自走到浮岛甲板。海风猎猎，浪声拍击木排，黑暗深处仿佛潜伏着无数敌影。
我摸了摸甲板上的火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阿尔维斯，你想让我弃港？那我偏偏把你打疼，让你连退路都没有！”
夜色像一张紧绷的弓，随时可能崩断。
南洋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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