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望远礁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打暗礁的声音。浮岛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是一头沉睡的海兽。表面上平静,可我心里却清楚,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喘息。
自从击退葡军的进攻后,港督厅上下看似振奋,盟友们也士气高昂,纷纷夸赞浮岛的威力。但我心底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葡人若真被吓退,那才奇怪。以他们的脾性,下一次来,必然是全力以赴。
夜半密会
当晚,我没有在指挥舱休息,而是换上普通水手的衣服,独自步入望加锡港口的一处废弃仓库。那是我们约定的秘密会面地点。
火把微弱,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照亮狭小的空间。卡皮斯族的斥候头目早已等候,他面色凝重:“林使,白天我们在市集上发现几个陌生商人,他们说着葡萄牙话,却打扮成爪哇人模样。更可疑的是,他们在打听浮岛的消息。”
我眉头紧锁:“他们查到什么了?”
“暂时不清楚,但其中一人曾出现在港口武器作坊附近。”斥候压低声音,“我们跟踪到傍晚,他突然消失——很可能是有人接应。”
我心里一沉。若敌人已经渗透港口,那意味着下一场战斗还没开打,我们就可能被人摸清底细。
暗流逼近
次日一早,郑和召集盟友首领开会,讨论补给问题。表面上是一片歌功颂德,人人都称赞大明与各部族联手的胜利,可我敏锐地发现一个细节:三佛齐派来的代表迟到了整整一刻钟,且神情不安。
会后,我拦住他,随口一问:“昨夜没休息好?”
他讪笑几声:“船只维修出了点问题……”可我注意到他手上有细小的划痕——那绝不是修船留下的,而像是急切搬运货物时划破的。
“盯住他。”我在心里记下一笔。
南洋的盟友并不牢靠,有人可能已经被葡人收买。
试探与破局
为了确认内奸,我故意放出假消息,说浮岛要迁移到望远礁南侧,作为下一次行动的前进基地。当天夜里,就有人暗中把这消息带走了。
两天后,葡军果然在南侧巡逻加强,甚至派出快船探查——消息走漏无疑。
郑和闻讯怒不可遏:“必须立即抓出叛徒,否则计划全毁!”
我却摇头:“急不得。要让他们以为成功,才能钓出幕后之人。”
于是我暗中布置,命马升带火铳手埋伏在南侧水道。若真有人前来联络葡人,绝不会轻易逃脱。
夜袭前兆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收网之际,浮岛北面海域突然出现一艘不明帆船,挂着爪哇商船旗,却在夜里不点灯。值夜水手险些错过,幸亏巡逻小艇追上去,对方才仓皇逃窜。
“这船不是商船,桅杆形制是葡式的。”老冯一眼识破,“他们在探路!”
我立刻下令封锁望远礁周边通道,并加强巡逻。可心中清楚——葡军不会只来一艘侦察船,他们一定在策划夜袭。
盟友会议·暗潮再起
第三天清晨,各方首领再次聚集港督厅。我故意在地图上强调:“南侧是我们补给要道,必须重点防御。”
我盯着三佛齐代表,他明显松了口气,以为我毫无察觉。与此同时,卡皮斯斥候悄悄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叛徒今晚行动。”
会议一散,我立即召集郑和与各部族核心领袖,低声下令:“一切按计划行事。叛徒今晚会带路,我们收网!”
风暴将至
夜色再次笼罩望远礁,南海的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浮岛甲板上,火铳手与弓手全副武装,火药桶已分散在各个角落,以防被敌人一炮击毁。
“林使,真要放他们进来?”马升低声问。
“是的。”我目光冰冷,“我们不能只靠守,要让葡人知道——望远礁不是猎物,是陷阱。”
远处海面,一串昏暗的灯光正在靠近,像是一条潜行的毒蛇。那是叛徒的接应信号,也是葡军夜袭的开端。
我握紧指挥刀,深吸一口气。今晚,不只是守卫浮岛,更是要彻底撕开敌人的伪装,把暗中的毒刺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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