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号的龙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香料海域依旧波平如镜,但我们知道,暗流已在悄然涌动。
夺下葡人火器的第二日,郑和即召开紧急议事。
“葡人火器已入我手,占城若仍装聋作哑,就不是中立,而是偏袒。”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手却按在地图上的“占城”二字上,眼神沉冷。
此时的议厅内,只坐了我们几人:我、郑和、杨进、卢兴,还有刚刚从占城返回的江南商使万子扬。他带回一份折页,却不是正式通牒,只是一纸暧昧不明的“礼物答谢函”。
“他们知道我们在观察,却还不敢站队。”卢兴冷哼一声,“占城国王太精明了,想两边得利。”
“也许……可以帮他选边。”我忽然开口。
众人转向我。
我走到地图前,指着占城西北的“封溪港”:“据情报,占城王二子目前私建内港,暗中通葡。这港若掌控在我们手中,占城就不敢再摇摆。”
“你的意思是……”郑和眯起眼。
“我们主动出击,夺封溪港,不攻城,只封口。”我看向他,“逼占城王表态。”
厅中一时沉默。
片刻后,郑和缓缓点头:“准。”
我知道,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策略转折:大明不再只是被动等候盟友站队,而是主动制造局势,逼其不得不选边。
三日后,封溪水道
夜幕未落,百人队便悄然启程。
这一次,我与卢兴各率五十人,由水陆两路同步推进。占城兵不多,但地势复杂,我们需速战速决。
抵近水道时,已是黎明前最后一刻。
“目标前方,三百步。”斥候低声通报,“封溪港有三艘船正装载货物。”
“全体下令,封港不烧港,拿人不伤人。”我再次强调,“此战,是做给占城王看的。”
我们迅速推进,如同夜袭葡人那一夜一样,兵分三路,一路封船坞,一路封仓库,我与卢兴则直接突入港政厅。
厅中果然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我们制服。为首之人自称“王子侍官”,面对我们问询,却咬死一句:“这是王子私人码头,何罪之有?”
我掏出从葡人火器船上缴来的“货运账册”,啪地一声丢在他面前:“那这笔火器交易,算谁的?”
那侍官顿时面色大变。
封溪港彻底被封,占城王宫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我们未开一刀,却让占城朝堂震动。
两日后,占城王主动派遣长子“拉姆王子”来香料港,面见郑和。
郑和不言语,只把葡人火器账册、火铳样品以及港口押书一一摆在他面前。
“这是你们的‘中立’?”
拉姆王子面色苍白,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是我弟背主,非王室本意。占城愿与大明立盟,断绝葡人一切港权。”
此言一出,全厅皆静。
我看着郑和,他只是淡淡点头:“你们的选择,我们接受。”
三日后,占城正式签下《香占互市令》,成为香料同盟第四国。
封溪港由大明“南海都督府”代管,占城内陆开放四城为互市之地,三佛齐、吕宋、香料港互派税使。
我站在香料港新搭的木桥上,看着一艘艘挂着龙旗的互市小船从港中穿出,船上装满香料、瓷器、铁器,驶向南洋各国。
我忽然意识到,所谓征服,不是轰轰烈烈的火炮,不是一纸诏令,而是一次次行动中逼出来的格局。
这一章,我将它记录为——
> “不问刀锋,但问去向;不是开战,而是让人无战可打。”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郑和为何说:“不是所有胜利都在战场,许多胜利,藏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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