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风带着一股咸涩与不安,海面还笼罩在薄雾中,但在爪哇岛苏腊巴亚港的一座王宫密殿里,气氛却已经如火山般炽热。
三王联盟,今日在此密会。
分别是:苏禄国王沙利夫、满者伯夷亲王拉惹·瓦塔哈,以及来自占碑的摄政王阿都·哈利克。
三人围坐在黄金雕纹的乌木圆桌旁,面前摆着香料、地图与一封来自葡萄牙驻果阿指挥官的密信。
“诸位,”沙利夫王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疲惫,“林晟率大明远洋舰队南下,号称重开海路,但诸位可别忘了,他们可是带了数百门火炮,哪里是来做买卖的?”
瓦塔哈轻哼一声,扯过那封葡人密信:“可葡萄牙人更不是善茬。他们前几次来,是给我们传教的,这一次,连教士都没带,就是准备下狠手。”
“那你想怎么办?”占碑王冷笑道,“我们现在好比锅里的鱼,一边是火,一边是刀,你说,往哪边游?”
沙利夫不语,转而打开了案上一张海图,指着南洋的主航线:“大明舰队已经穿过马鲁古水道,直逼香料岛,而葡人舰队也快抵近西南。两虎相争,我们若能静观其变,未尝不是一机。”
“可若让大明掌控这片海呢?”瓦塔哈反问。
“比起被教堂、火刑与十字军逼着信主,我宁愿让华人做点买卖。”沙利夫淡淡说道。
这话一出口,屋里安静片刻。
占碑王却摇头:“但你们忘了,大明要的不只是香料。他们带了工匠、钱庄、炮台,他们要的是城池、港口,还有对这片海的控制权。”
“若我们此刻不联手,等他们在这里扎下根,后果就是我们要用自己土地上出的香料,去换他们手里的盐巴和布匹。”
话锋一转,占碑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质徽章,掷在桌上。
“这是葡人许诺的——只要我们提供驻港与情报,他们将协助我们共同对抗明军,战后划地而治,尊我们为海上诸侯。”
沙利夫脸色变了:“你与他们私下已有往来?”
“他们主动找的我。我只是告诉你们,若真要守住自己的王国,现在就得做选择。”
这时,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一名信使带着潮气奔入殿中,将一封密信呈上。
沙利夫展开一看,脸色更加阴沉。
“林晟派使者到了,要求我们三王共同出使应龙号,缔结商路互市,并愿协助三国清剿南洋盗寇,‘共守海域和平’。”
“这话听着好听,”瓦塔哈冷笑,“可一旦让他们舰队进了港,你以为他们还会走?”
沙利夫手握成拳,缓缓叹道:“这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场豪赌。”
占碑王直起身:“与其等他们上岸,不如我们提前动手——我们可以配合葡人,在海峡设伏,截击明军先头小队。”
“只要首战得手,大明舰队受挫,那林晟也只能退避三舍!”
三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沙利夫一字一顿:“那就……赌一次。”
……
同一时间,应龙号舰桥之上,林晟也正听着斥候禀报:“将军,前线水道海风异常,不似自然潮汐变化。”
林晟眼神一凛:“是伏兵?”
副将沉声答道:“极可能是三王联手,要与葡人合围我军先头。”
“很好。”林晟起身,目光冷冽,“敌人终于坐不住了。”
“我们也……不用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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